“那半缕魂魄往赵良期那边去了。”
当时柳弦玉以找赵良期尸身为缘由,让于祎寻来了几件赵良期的贴身衣物,衣物、毛发以及逝者生前佩戴的玉饰等贴身的东西,都沾染了本人的生气,对于寻魂找魄极有帮助。
此前柳弦玉已经让阿鸢接触过赵良期的衣物,本想等她把棺中的男子唤醒后再来寻找赵良期,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歪打正着让她给寻到了。
看来明晨太阳升起来之前便能解决此地问题,不用再熬一个大夜了,就算是捉鬼师,日日熬夜也撑不住的。
柳弦玉抬头望了望天色,明月依旧在,此刻应已经是亥时了,换走赵良期尸体的人若想做点什么,今夜子时就是最好的时机。
柳弦玉在阿鸢的指示下,走到了城郊一处废弃的宅子,看样子应该是某位贵人遗弃的别院,假山枯水宣告着这里曾被人精心布置过,而此时这座被废弃的宅子,竟布满了红绸、贴满了喜字。
几乎是一瞬间柳弦玉便明白了这人掳去赵良期去做什么了。
他死了之后被人拉去配了冥婚。
可真是令人意外啊。
柳弦玉当时看到躺在棺材中的人被掉了包,便猜想赵良期定是被拉去做了什么替死鬼,可能是用于某种邪恶的祭祀仪式,可没想到竟是被人去配了冥婚。
这么看来赵良期的死与冥婚这事脱不了干系。
配冥婚这家人做的准备很充足,院子上表面看来与普通人家的婚仪并无区别,甚至比溪镇一些小有富足的人家更加隆重,只是仔细看去,便能感受到其中的诡异之处了。
院中看着影影绰绰的都是人,但是都是些白纸糊的人偶,谈不上什么技术含量,但要是柳弦玉的好友必至堂有名的天才张不为来做,也得花费些不少的时日,由此可见,这场冥婚已经准备了很长的时间了。
院中除了这些纸偶外,还有一顶轿子,华丽非常。
还有停放在空地上的十几个大红木箱子,柳弦玉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这家人为鬼新娘准备的嫁妆吧。
这家人对这早死了的女儿倒是尽心的很,也胆大的很,不然也不会冒着被砍头的风险也要让这户部侍郎的嫡长子来做鬼新郎。
阿鸢似乎被这景象震慑住了,想也不用想,她家里对她和阿荞肯定不好,不然也不会姐妹二人都去做了妓子,看到这样宠爱女儿的人家,想必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的吧。
柳弦玉不欲探究阿鸢旧日的事,阿鸢想明白了自然会对她吐露心思的。
就在这时,宅中主屋传来一个嘶哑的难听声音,让人辨不出是男是女,是怒是喜。
“屋外的客人站了这么长时间,不如进来参加小女的婚礼吧。”
柳弦玉听完此话淡淡回应,“恭敬不如从命。”
“叨扰了。”
柳弦玉依旧打着她的昆山玉碎,慢悠悠踱步到了主屋内。
厅内有三个人,确切地来说,只有一个活人。
唯一的活人毋庸置疑就是刚刚邀请柳弦玉来参加所谓婚礼的那位。
是一位形容枯槁、仿佛有千山压在背上的女人,也就是鬼新娘的母亲。
柳弦玉进来她也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低沉着头,安睡一般。
至于躺在棺材里的另两位,就是鬼新娘和倒霉的赵良期了。
新娘长得不说倾国倾城,一句清水出芙蓉倒是恰到好处的形容,赵良期的尸身表面倒是看不出来明显的致命死因,应该被这位母亲收拾过了。
“阁下怎么称呼?”柳弦玉决定主动出击,这样干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户部侍郎家里还有个话匣子等着她回去呢。
“江湖上的人给我起了个诨号,我不喜欢,你可以叫我曼婆。”
“柳老板。”
曼婆缓慢地抬起了她的脸,脸上皱纹疤痕挤在一起,眼睛有一只是灰白色的,应当是坏死了。
“哦?有意思,你知道我是谁。”
柳弦玉站在曼婆三丈处,拉着腔调慢慢说,眼睛却不看向曼婆,反而一直盯着鬼新娘。
“让我来猜猜看,今日赵良期出殡,你怕被换了的棺材出问题便一直尾随着赵家的队伍,其实一切都应在你的掌握之中,只是变数出现了,有人指出了棺材的不对劲。”
“而那个变数就是我,是也不是。”
柳弦玉的轻轻转动了身子,昆山玉碎上缀着的铜铃发出好听的声音,在这个寂静非常的夜里,叮叮当当宛如心跳。
“我坏了你的好事,于是你要给我找点麻烦,你对熬药的小童动了手脚,熬的药里被你加入了某种你引以为傲的秘药,药效随着熬药飘出的雾气进入了在场每个人身体,让我们误以为唤醒了棺中人,其实此刻你正在把赵良期的尸体从户部侍郎家里运到你这荒郊的宅子。”
“是也不是。”
柳弦玉的声音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