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溪镇布商王家长子娶亲的大好日子,可是入了夜王家却遣散了各家宾客,悄悄从后门请来了柳家驱鬼铺的柳老板。
王家娶亲所挂的灯笼、红色绸带还在飘扬,只是不复今日午时间那般热闹。
看着一脸恭敬请她从后门进入的王家管家,柳弦玉留下一句“你们王家还真是谨慎”便抬步跨入了王家府内。
身后管家擦了擦脸上虚汗,赶忙跟上来为柳弦玉引路。
“柳姑娘,就是这了,您请吧,我家老爷正等您呢。”
堂上所坐之人正是王家家主、溪镇富商——王迁。
本是万分焦急的他看到堂下来者确是失了颜色,质问管家“我不是让你去请柳家驱鬼铺的柳老板吗?领来一个黄毛丫头算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丫头一副机灵样,又是标准的美人坯子,但怎么看也不像能收鬼驱邪的术士,只有身上背着的那柄四角缀着铜铃的伞,看着有点神秘的样子,毕竟干他们这行的,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
不待管家回话,柳弦玉自顾自找了个座位坐下,拿起王迁准备的待客茶饮下一大口,装模作样说了句“好茶。”
等柳弦玉一杯茶见底,这才慢悠悠地回答王迁的问话。
“你不是要找溪镇柳家驱鬼铺的柳老板吗?”
王迁点头称是。
“我就是。”
柳弦玉一语震惊王迁,他明明记得那位柳老板是个身高八尺、头发早已花白的男人,怎的现在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貌美姑娘。
柳弦玉看见他的疑惑,这才告知了他真相。
王迁所说的那位柳老板是柳弦玉的师父——柳老三,可惜柳老三十半月前已经去世了,依他之言,丧事并未声张。于是这柳家驱鬼铺便作为遗产传给了柳弦玉,而柳弦玉自然也就成了柳老板了。
“现下你可明白了?”
王迁听闻此话,只道是万分可惜,对这位半路上阵的柳弦玉充满不信任。
黄毛丫头驱什么鬼?
柳弦玉不动声色地看着王迁在一旁纠结,并不去管他,转头示意身旁的管家将茶续上。
不愧是溪城数一数二的富商,这茶就是好喝,哪像她师父柳老三,替人驱鬼都要心疼心疼人家,动不动就赊账,要么用鸡蛋、草药什么的来代替。
想到柳老三,柳弦玉又难过了些。
柳弦玉第二杯茶饮完,拍了拍手站起来,面向着王迁,“好了,茶也喝完了,带我去令郎房中吧。”
“你怎知是我儿出事?!”
在派管家去请人之前,他可是特意嘱托了不要透露王裕的消息。
笑话,溪镇谁人不知你儿今日娶亲,半夜又将宾客遣走,你好端端地站在这,不是你儿子出事还能是谁啊。
不过这话柳弦玉没往外说,她又不傻,当然是装神弄鬼一番才更显她的才能,她还要赚钱呢。
“自然是令郎魂魄已四散到府内上下,我手中这盏灯已告知与我。”
柳弦玉进屋之时,王迁就已经注意到身上斜挎的木匣,外型极似郎中出诊时所带医箱,只是柳弦玉所带更加大些,挂在她身上就显得更大了。
手中那盏煤油灯估计就是刚刚才那木匣中拿出来的。
“好了好了,别看了,你家鬼还驱不驱了?”
“柳姑——”
柳弦玉瞪他。
“柳老板这边请。”
柳弦玉这才微微点头,一副满意的样子,抬腿跟上了王迁。
王迁腹诽:年纪不大,派头不小。
王家庭院占地不小,王家长子王裕的寝居离正堂相隔有些距离,一路上王迁把今夜王家所出之事告诉了柳弦玉。
王家长子王裕经商很有一套,人外观长得也不赖,可是由于常年流连于青楼等烟花之地,且一房房小妾隔三差五地往府里面抬,即使王家为溪镇有名的富户,也没有哪家清白姑娘愿意嫁到王家来受这委屈。
清白姑娘家不愿意嫁,出身不好的姑娘王家又瞧不上眼,于是王裕婚事一拖便拖到了二十七。
可就是在两年前,镇上开了一家香粉铺,专卖女子所用香粉,老板名叫鸢歌,长得水灵,制的香粉品质又好,一时名声大噪,后来王裕闻名而去,这一来二去,二人便看对眼了。
王迁本来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毕竟小门小户的孤女,可耐不住儿子的喜欢,一次次软磨硬泡下,终于同意了这门婚事。
便敲定了八月初六这大好的日子,来举办成亲礼。
可谁知王裕与鸢歌双双命丧于这大喜之日。
“家门不幸啊!”
王迁将事情来龙去脉讲完后,悲叹一声,又朝柳弦玉抱拳。
“所以请来柳老板来帮忙看看府中是否有鬼,若有的话,还请将这鬼魄请离我府——”
又示意一旁端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