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少卿的神情肃穆,推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神情沉重,满脸悲伤的薛定强。 很不幸!酒店掉落的天花板,砸死了薛虎跟薛浩。但又很幸运,薛定强只是被砸到腿,骨头没断,有些骨裂,打上石膏三个月后应该能痊愈。 今天是薛虎跟薛浩的葬礼,因为薛定强是政法委书记,属于领导干部,所以报备后没有大操大办,只是小规模的做了个告别仪式。 宾客虽然不多,但级别却非常的高,而且有些重量级的宾客,正在陆续赶来。 墓地里停着两口棺材,两个女人站在棺材旁,左边的是余枫叶,黑色的长裙,黑色的发箍,面容白皙,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右边的女人是薛浩的老婆,也是厉少卿的弟媳,名叫朱巧巧,曾经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只是业务水平稀里哗啦,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好在去年嫁给薛浩,只是这才过上两天好日子,饭票就没了!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朱巧巧,趴在棺材上失声痛哭,不大的工夫便鼻涕跟眼泪都流出来,她是真的伤心。自己的男人死了,才过上的好日子,这就到头了?以后还能找到身家这么好的饭票吗? 越想越惶恐,朱巧巧哭得更凶了! 厉少卿抽回目光,看向轮椅上的薛定强,看到薛定强的头顶时,厉少卿情不自禁的发出声惊叹。 薛定强的脑袋上也有一团黑色的气,正在翻滚,一点点包裹里面红色的气,但在红色气的中间,有一道黄色的气,好似狼烟般往上冲了一寸。黑气虽然不断蚕食红气,但却非常的缓慢,仿佛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一般。 黑气是什么意思?灾祸吗?余枫叶死了老公,成了寡妇。薛定强死了两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黑气应该是灾气。 那么红气是什么?正常人的运气? 厉少卿看了看薛定强的脑袋,又看了看余枫叶的脑袋,还大概看了看其他人的脑袋,大家的脑袋上都有红色的气,那应该就是正常人的运气。 薛定强的脑袋上,还有道黄色的气,又是什么?难道是官气? 厉少卿又看向余林,他是车管所的副所长,如果黄色的是官气,按道理说,他的脑袋上也应该有。 厉少卿仔细端详半天,终于在余林的脑袋上,看到了一点黄色,如同黄豆般大小,不仔细都看不到! 怎么差别这么大? 余林的级别是副科,薛定强是副处级,两个人之间只差了个正科级,也就是说差了一级,但这差别也太大了? 难道是因为,薛定强管着政法委,是县委候补委员,实权副处,随时都能提到正处吗? 不对,不对!厉少卿又看向不远处,刚下车的罗佐军跟严星,罗佐军是罗宁县的县长,严星是县委书记,两个人都是正处级,在他们的脑袋上,也有黄色的气,但却只比黄豆大了两圈,跟西瓜子差不多大! 薛定强脑袋上的黄色气运,可真是太夸张了!难道他还有通天的关系? 厉少卿瞎琢磨的时候,就听到薛定强愤愤不平的说:“哭哭哭,就知道哭!号丧呢!” “老子只是瘸了,又不是死了,谁敢看老子的笑话,老子就把他变成笑话!” “老子要强了一辈子,绝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薛定强一巴掌拍在轮椅上,对着厉少卿吩咐:“少卿,去把老二家的拽走,别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 薛定强一共有四个子女,老大是薛虎,老二是薛婉莹,老三是薛浩,最小的叫薛晚霜。因为薛婉莹陷入了昏迷,所以薛晚霜在医院里照顾她,就没有出席两个哥哥的葬礼。 厉少卿走到朱巧巧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臂说:“弟媳,爸让你别哭了!” 朱巧巧眨着猩红的泪眼,看到来人是厉少卿,脸上浮现出怨恨跟凶狠:“厉少卿,你就是个丧门星,如果不是你入赘薛家,我老公就不会死……” 酒店为了扩大经营面积,加盖了一层阁楼。厉少卿入赘的当天,薛家在加盖的阁楼下来,就这么巧,带走了薛家的两位男丁。 面对朱巧巧脸上的怨恨,一时间厉少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倒是一旁的余枫叶走过来,拉着朱巧巧低声说:“巧巧,别闹了。爸都看着呢!宾客们有身份,有地位,你再闹,丢的是爸的脸面。” 朱巧巧向薛定强那边看去,不光看到了一张黑脸,还看到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 朱巧巧立刻偃旗息鼓,好似鹌鹑般,缩着脑袋乖巧的站到了一边。 没了朱巧巧的搅局,葬礼继续,随着一锨锨土把两具棺材覆盖,平整的地面上多出两个小小的坟包,薛强跟薛虎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开始一点点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