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两个值班的同事发了个消息,对方没回,应该是睡着了,本来每个人的休息时间很有限,她实在不好意思打扰。
可事发突然,自己也没准备。
她走进卫生间照了照镜子,还好裤子没脏,决定再忍一会儿去楼下超市。
夏曦来到茶水间准备接杯热水,肚子如刀绞一般的强烈痛感袭来,她整个人蹲了下去,缓了好大阵才,全身力气都像被抽走了一大半。
她埋着头,有气无力伸出一只手想搭力把自己扶起来,刚探出去就捏到了一只没有什么温度的手。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谁的。
“这么喜欢抓我的手啊。”江听站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毫无波澜。
抓都抓了,又不是故意的,干嘛这么自恋,她还嫌晦气呢,索性直接撑着他手站了起来,回了个礼貌地笑。
她额头浮起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
江听都看愣了一瞬,眨了下眼睛,才说:“原发性痛经用不着硬抗,该吃药就吃药。”
提起药,夏曦想到什么,垂下眼皮,看到他手上拿着一盒止痛药。
“你连这个都不懂?”如果上一句话还很客气,这一句他明显带上了嘲讽。
夏曦抬头,诚然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是原发性?”
江听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两人对看了好几秒,他冷笑丢出一句:“你还挺会咒自己。”
“......”
说完江听把药丢桌子上,转身就走,一副你爱要不要的样子,非常高冷。
这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
夏曦暗地不悦,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叫住了他:“诶,江听。”
他转身,不太耐烦地问:“还有事?”
有求于人,夏曦态度大转弯,眼睛弯如月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表情多撩人。
“江医生,我去楼下超市买点东西,你在外面帮我守会儿呗。”
可能是因为病了,嗓子哑哑的,再加上她刻意放慢放柔语气,声音传进人耳朵里有股黏糊糊的暧昧。
江听没说话,收回视线,背对着她回了个:“嗯。”
拿人手软,夏曦还是很真诚的又道了声谢。
住院部一楼就有小超市,很方便,晚上电梯没人,不超过五分钟夏曦就买好东西上楼了。
江听没在护士台,她听见旁边治疗室里有点动静,虽然不是外科,害怕一些病人不小心受伤,那个房间里放了一些消毒和包扎的医疗物品。
她靠近,看到门口地上有几滴血迹,紧张地跑过去惊呼:“你没事儿吧?”
她音量稍微有点大。
一个脑袋抬头,一个脑袋偏过来看她。
空气略凝。
本来很正常,但现在她手里捏着一包卫生巾直愣愣的出现两个男人面前,还是很尴尬......
她发现了,尴尬是她和江听之间的常态,没完没了,尬不完,根本尬不完。
夏曦把手快速往身后一放,盯着景书的手,一本正经问:“你怎么受伤了?”
景书举起包扎妥帖的手指晃了晃:“削铅笔,不小心把手割破了,刚刚你不在,江医生已经给我弄好了,我回病房了。”
江听淡笑:“注意别碰水。”
景书离开后,江听面无表情地低着头收拾,夏曦看着他的动作,许久才说:“我来吧,你去休息。”
不知为何,夏曦突然生起这个人会不会打小报告的念头,有点怕得罪他。
“不用,”江听继续低着头,“一会儿把地上的血擦一下吧。”
“嗯嗯。”她连连点头应和。
江听扔掉最后一团带血的棉球,啪嗒一声,垃圾桶盖合上。
他抬头望过来,满脸写着对她刚刚那两个“嗯嗯”的嫌弃。
夏曦觉得他这个表情很有趣,想再膈应一下,仰头感慨:“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不知他怎么突然转性,下巴微抬,突然说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
说实话她忘记了,我就随便客气一下,你怎么当真了?
当然不可能拒绝,她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明天。”江听脱口而出。
“行。”她还想问你什么班,反应过来,他今天是夜班,所以明天和她一样是休息。
可以的,算计的挺好。
而且之前明明说不用请,现在又主动提,反复打脸反复跳横,夏曦把他的一切反常行为归结于,这人精神科待久了,精神,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