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摇头:“不会,到了最后,他们就成了共生体,他给虫提供能量,虫给他提供能力,但是他也不算是活着了,他只能算是一个有生命的傀儡。”
说话间,王君伯已经渐渐不再抖动了。
白氏检查了一下,迅速在王君伯的胸口点了几下穴位,护住他的心脉,又将他眉心的银针取出,查看他的眼眸,发现已经变回了正常的黑白,她才松了一口气:“成了。”
“蛊虫清理干净就可以了吗?阿娘。”
南宫晚棠看看盆里的蛊虫,又看看王君伯的手指,已经没有蛊虫再继续爬出。
“嗯。”白氏螓首微点,“步骤你都记清楚了吗?”
这是关乎性命的事,南宫晚棠每一步都记得清清楚楚,当即小声和阿娘复述了一遍:“先定住中蛊者,然后以血为诱,引出蛊虫,及时护住中蛊者心脉……”
白氏一边听,一边满意地点头:“这只是少量蛊虫的处理方法,还有很多蛊虫的方法需要你自己看书琢磨。”
“是,棠儿记下了。”
南宫晚棠突然想起,这些话,她好像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说过。
可是,直到今日,她才知道有关于蛊虫的事,怎么可能之前就和人说过这样的话呢?
她摇了摇头,撇去心中的疑惑,兴许是自己想太多了。
接下来就是处理这些已经引出体外的蛊虫了。
楚禹凤他们就在门口等着,端出去不就是将世上有巫蛊之事告知于众了吗?
这里是郡守府,守卫森严,翻窗之类的,也行不通。
南宫晚棠想了一下:“阿娘,可以把它们都烧了吗?”
白氏眸子一亮,朝南宫晚棠竖起了大拇指。
南宫晚棠行至角落的取来油灯,把灯油全都倒进了盆里,再点火,瞬时滋滋的声音响起,盆里一片翻腾,渐渐归于平静。
与此同时,长安城中,某一座大宅院里。
一名男子坐在桌前,眸光淡淡地看着桌上的小瓷坛。
小瓷坛里一条黑色的虫子正在剧烈地翻滚,还发出惨烈的叫声,最后竟炸体而亡,黑色的汁水将白色的瓷坛溅染得不堪入目。
男人挑眉,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眸子里却是浓浓的兴致。
他喃喃自语:“真是有意思,看来,楚禹凤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帮手。”
门外有人进来,单腿跪在他面前:“主子,咱们在琼州岛的人,已全数被清剿干净了。”
来人低着脑袋不敢去看男人。
男人取出一条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一根一根手指地擦,像是在擦一件绝世宝贝,轻柔又细致。
下面跪着的人已是满头大汗,却不敢移动分毫。
男人终于擦完了,把手中的帕子捏成一团,在指尖一弹:“那你也去陪他们吧。”
跪着的人应声倒地,仔细一看,他的脖子上有一团东西,正是被捏成一团的帕子。
男人起身,踏着还没有凉透的尸体走了出去。
他站在门口,看着阴霾满布的天空,定定站着看了许久,也不知在想什么。
今年的第一场雪飘落下来,细碎的雪花顺着风的轨迹,在空中打了好几个转儿,飘落在他的墨发上,肩头上,睫毛上,衬着他白皙的皮肤,更加好看了,宛若不小心跌落凡尘的仙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回不去来处的忧伤。
他冷冷一笑:“楚禹凤,我等着你回来。”
楚禹凤并不知有个人正惦记着他。
此时,他正看着南宫晚棠母女二人。
南宫晚棠把铜盆端到他面前,盆里的蛊虫已经化为一盆黑水,“郡守大人体内的毒血已经完全引出,明日便会醒来,再修养个几日就好了。”
楚禹凤睨了一下盆里的东西,挑眉道:“这是毒?”
“你不信?要不你试试看?”
南宫晚棠把盆往他面前一递。
楚禹凤后退了一步,这脏兮兮的东西,他看都不想看,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那傲娇的模样,让南宫晚棠莫名扬起了一抹笑。
他不要,可南宫晚棠也不会端着这一盆东西走,随即转身就塞进了傅六手里:“拿去埋了,埋深一点。”
主子能拒绝,他可不能,傅六赶紧接住:“是,姑娘,郡守大人这边……还要注意什么吗?”
“不必了,就让他这么睡着就行。”说话的是白氏。
傅六颔首,赶紧端着东西走了。
“阿娘您先回去,我这里还有事,有什么咱们回去再说。”南宫晚棠唤来茯苓,把白氏送了回去。
她自己则带着扶芳去了那些孕妇住的院里。
在昨日,她就发现,有一名孕妇可能这几日就要生了。
健康的女人生孩子都犹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何苦身体这么差的妇人呢。
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关在那样的地方不知受了多少罪,身心上的折磨已经让妇人厌不欲生,再经历生子之苦,难保不会一尸两命。
南宫晚棠一边走,一边把需要的药材念给扶芳听:“就先准备这些吧,你现在去找郡守府的管家让他吩咐人去买,还要请一个技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