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进住宿酒店的时候快到晚上8点,众人商量着随便点个外卖也就完了,程裕淮心里一撇嘴,这我可是第一次来上海耶!
还没有见过这座被网络和各式新中产妖魔化的城市,city walk、无明火的日料店、中古包包、人手一杯叫不出名的咖啡是否也算一种沪漂们的入职培训……这块方寸之处宛如米上雕花,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等外卖到了后就更不满意了。
这点东西够谁吃呀!
半碗米饭,一小碟土豆丝缀几片生菜叶,淋上黑红色酱汁的鸡排硬邦邦躺着,半冷不热。这点东西居然要25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上海物价局管管啊!
酒店房间没个正经的吃饭桌子,遂凑四个椅子拼成一个“田”字,一人占一角。
有可能是这个战队偏年轻化,虽不似轮回战队和谐一家亲,到底能拉上几句。
林枫把从沙县打包的饭盒搁在桌子上,瞅了她的外卖一眼:“还好吧,科技狠活不就是这样子的,你天天吃食堂才不知道外卖价格,其实南京也差不多。”
你们这种主力队员根本不知道打工人的辛苦!程裕淮就米饭咬下一块不新鲜鸡肉,再配一点土豆把自己那点小不满咽下去。
等快把饭吃完了,赵禹哲才和唐昊拎着外卖回来。
一掀盖,红艳艳油亮亮的上海麻辣烫和爆辣新疆炒米粉,把隔壁的小程同志都馋哭了,不过她也没好意思问两位成男同事讨吃的。
不太熟,但为了自己的职业发展道路有时候还得装熟。挺介意和不熟的男的在一起吃饭但为了凹自己邻家妹妹温柔活泼去性别化的人设非要作茧自缚,不知道该说是可怜还是可悲。
烦。
“待会咋安排?”
“去网吧还是看鬼片?”
“这附近哪个网吧有临时卡?”她身份证上的日期没满十八岁。
赵禹哲想起自己出道那年也是未成年:“我八赛季去的有一家,不过环境不太好。”
不正规的网吧有点毛病也是正常的,能凑合:“地址可以麻烦给我吗?我先去。”
等程裕淮听到脚步声抬头时,来者只有唐昊一人。
“队长好。“实习生入职半个月即将转正的节骨眼,她最担心的就是和这位同事兼上司相处。
论坛上一般对他的评价分两派,一派认为他和孙翔并称七期双雄,会因为争谁是卧龙谁是凤雏在私聊联系人里吵个没完,都属于男子大学生一种幼稚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拽样,多少带点青春气。另一派认为他是韩文清mini版,都走直道,一如既往不爱回头。
这两派都不完全准确。
孙翔更澄明,从在嘉世和轮回的采访中开出,他大概真的出生小康不识忧愁,用玻璃罩护着长大,旁敲侧里刺他、黑他是真的看不见,单纯不懂资本人情的暗波汹涌,哪怕直接点明也只会生气,说话一两句不大聪明的话,然后迷茫。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少年不识愁滋味。
而另一位七期紫微星,只是猜测,程裕淮没有看那场正式宣布第一流氓易主的成神之夜,只看了些主持和选手的互动环节,提出直接使用现役账号把新老流氓之战的意义挑明,又或者毫不客气地以下克上,这其实都很正常,职业圈嘛,实力为尊。
真正让她警惕的是赛后握手一幕,这场逐神之战让林敬言丢尽了面子里子,再情绪温和的人也只能把自己嘴角向上拉几个像素点,停滞了好几秒后才缓慢给镜头一个示意。
而唐昊几乎看不出一点上位的兴奋或者其他打动人的表情,只是微笑,微笑地说出赛前的那句“以下克上“。
仿佛这不是他职业生涯的转折点,就如同面对摄像机时摆出的姿态表情那样——根本是一场刻意编排的表演。
很危险。
赤裸裸地告诉林敬言,前人的尸骨只配为他铺路加冕,疯狂的百花,垂暮的老将,荣光与枪炮他都懂,只是不在乎,直来直去是因为别人都不重要,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仅此而已,谁管你们。
孙翔不懂,韩队不会,真正字面上的极傲极寒,冷水浇灌的烈火偏想吞没一切。
同人女把韩孙唐这三位分别动物塑成猛虎、金毛和独狼未免不算一种判书。
随着“吱啦——”一声,身边的椅子被拉开,程裕淮翻飞的心思才被拉回来。
“你怎么光开个电脑?” 唐昊挨在她旁边坐下,看她此时把打了一半的扫雷扔到一边,倒是把自己的带过来笔记本打开,看轮回对兴欣的第二场决赛。
“学习一下前辈们的操作和战术部署。” 程裕淮按下暂停键,双手轻抬机身,“唐队要看吗?
“成。”他在等程裕淮把电脑移到二人中间但椅子没有挪动的时候才意识到为什么这个新人姑娘要特地到网吧复盘。他们在上海打比赛一直住的酒店近日装修,只能临时搬到附近一家没有室内网咖的小店入宿,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