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见过?
晦冥颓败的墙后,沉默死寂,矮小的神像紧挨着取暖,它们被岁月洗去了往日的光辉,滔天的怨念化作令人胆寒的斑驳,它们是被遗弃的神明,怒睁金目淌下渗人的血泪。
弃神们啊,别难过。
来吧,这里是神仙收留所,吾将与你们缔结契约,以一生为期,敬焚宝香,虔诚以待。
合诸仙众,受吾传令,如意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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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缘者已进入试验场地,请确认历劫世界加载完毕。”
“吾确认。”
“紧急备注,机缘者为未成年人,请合理调整历劫题目,屏蔽污染信息,确保未成年人身心健康。”
“……什么是污染信息?”
“主考神官收到请回复。”
“收到。”不懂但听话。
——人物匹配中——
——匹配完毕——
好暗,我这是……在哪里?
唔,身体好像……动不了了,难道是鬼压床?
呃,不过,这鬼……咋这么重?
混沌之中,李青青耗尽全力掀开沉重如铅的双眸,大脑控制视线在前方聚焦,却始终无法辨认出身上亲近之人的面庞,唯有那人身后暧.昧摇曳的红纱床帐,以及渺渺红帐之后点点明灭灯光,预示着不妙的事情正在发生。
罢了……眼不见心为净。
李青青认命地合上眼眸,意识在度陷入无尽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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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炉生紫烟,枕一.夜.欢.梦,屋外闲花羞掩面。
鸡鸣啼晓,酸痛感传输大脑,李青青徐徐睁开似是含着半潭秋水的眸子,扶着腰起身,一抹鲜艳的红色垂落,春光乍然外泄。
“啊,哪来的牛郎剥奶奶衣服!”李青青生活的时代并未自由开放到寸缕不挂的地步,她手忙脚乱,狗刨式地将坠落的红被褥又掳了上来,裹住被剥干净的身子。
李青青眼睛滴溜溜乱转,贼头贼脑地察看周遭处处透着陌生气息的环境。
引入眼帘的一张藏风聚气的拔步床,面积约占小半张奢华无度的婚房,床身为方正的四立柱式,窗前有床廊,犹如房中之房,床围栏花纹精雕细刻,蕉叶荷花极具韵味,想必是出自大师手笔,隐约泄露的床外之景亦是极尽奢华。
眼前之物无不让她这个“乡下野人”心底震颤,啧啧称“豪”。
呼吸着土豪的空气,李青青的心即刻清明,此地奢侈艺术至此,绝对不是自二奶奶银书的那栋历经风霜的二层小破楼。
思及此,李青青瞬间又萎了,既然不是在二奶奶家,那又是在哪里?
她努力回想昨晚的遭遇,想到原本是想赶在天黑之前抵达寄宿的学校,却不料乌云密布雨水压下,只能借住于干奶奶家中。
她试图从记忆中揪出点自己为何会来此的线索,然则线索尚未想到,昨晚一帧帧令人面红心跳的画面蹦了出来。
男人,女人,曼妙的红帐和褪去的衣裳。
“啊啊啊啊啊啊!!!”这会子李青青连毛茸茸的头都缩进了红被褥里。
在她那个年代除了《金瓶梅》之类的文学作品能对此事稍微有所介绍外,其他人都对床帏之事讳莫如深,她根本没有接触此类东西到麻木的机会,故而面红心跳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咳咳,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开.苞吗……怎么好像和小说里讲的不一样,那什么,咳咳,不是说“好似娇软身体被破成两半”又或是“苏爽难耐,灭顶之乐”吗?怎么好像……昨晚什么感觉都没有?
哎呀,好了好了,承认还是有点感觉的,就……有点重,还有点羞耻感……
绯红的被褥如狗一般娇羞地拱来拱去,良久,李青青悄悄探出一只玉手,挑开红被褥一角。
一缕光钻入,照亮了昏暗的被褥内部。
果然,点点梅红刺目。
“唔……”看着这抹殷红,李青青神色复杂的咬唇,心底空落落的,惆怅而又迷茫。
可她也想不通,到底是哪个贱蹄子癞蛤蟆沉迷她这二两枯肉,深更半夜把她偷了出来,还不要脸地爬上她的床。
如此多金,又真的是饿了的人,究竟是哪位佳人呢?
思及此,李青青耐下心来,揪着“佳人”二字,仔仔细细把社交圈子全点了一遍,只可惜越点越心寒。
佳人?可怜李青青人世苦行十七载,小小社交圈居然寻不出一位相貌非凡的佳人来!
最终,将死之心终于还是沉入千尺冰窟,她凄凄惨惨哀嚎一声,彻底瘫软在被褥里:苍天在上,小女子不甘呐!!!!!
就算此人再有钱又如何?李青青向来对拜金女嗤之以鼻,尊贵的外貌协会成员绝不允许被几个臭铜板收买尊严,她的尊严只能被美如冠玉的西装裤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