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在前面带路,沈云鸢带着面纱进了客栈二楼。
走廊尽头的房间外,两名侍卫正守在门口。见侍卫长和沈云鸢上来,立刻行礼,而后推开门。
沈云鸢进去的时候,赵礼阶双手双脚皆被捆着,嘴里塞着布条,人看着像是昏了过去。
“他怎么了?”沈云鸢看着一动不动的人问了一句。
身旁侍卫长立刻上前,拿过旁边一盆水,直接淋在赵礼阶的头上。
“唔唔唔!”赵礼阶惊恐地睁开双眼,望着眼前的人。
沈云鸢一身俊秀公子装扮,手拿一柄折扇,悠然坐在一旁。见他醒来,冲着他淡淡一笑:“刺史大人东躲西藏,可真让我废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呢。”
赵礼阶嘴巴被堵着没法说话,只有一双眼睛惶恐地盯着沈云鸢。越是漂亮俊秀的小公子,这个时候说话越是温柔,内心就越是狠毒。他曾有随威远侯入京,远远地见过韩靖轩一面,那时的韩靖轩也如现在的沈云鸢一样,对他露出那张和善又看似天真的笑容,但却背地里让人打了他一顿,杀了他的二十名手下威慑。
沈云鸢优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后放下,这才让侍卫长将人提起,去掉他口中的布条。
“不想死,你该知道怎么做。”侍卫长看着他警告道。
“客随主便,还是刺史大人先问吧。”沈云鸢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从容道。
赵礼阶心下一惊,这俊秀的小公子,竟是女子。“你、你是什么人?”
沈云鸢冲着他笑笑:“自然是大人的救命恩人。”
赵礼阶没敢接话。眼前这位小公子……不,这个女子……他忐忑不安,又诚惶诚恐般避开沈云鸢的视线,慢吞吞道:“小公子何以是赵某的救命恩人?现下绑着赵某的不正是小公子吗?”
“大人这身官服很漂亮啊,”沈云鸢一把拽起赵礼阶,又用双手将他的官府整理好,围着他转了一圈道,“您说,锦州城外那两千多具尸骨加起来有您这身官服值钱吗?”
“你、你你你——”赵礼阶连退好几步,直到后背撞倒案几跌落在地。
沈云鸢朝侍卫长伸手,侍卫长便递来一把匕首,她手起刀落,一下就扎在赵礼阶的小腿上,顿时鲜血横流。
可赵礼阶却不敢出声,痛苦随之蔓延全身,死亡的恐惧正在一点一点蚕食他的意识。
“大人既然敢杀了陛下之前派来锦州的秘史,”沈云鸢将匕首拔了出来,一脸天真可爱道,“为何不继续杀了我这个秘史呢?”
赵礼阶脸色发白,只觉得眼前这人如地狱那索命的罗刹一般。
之前的秘史能被杀,赵礼阶自然知道为什么。可眼前这个人不一样,他能感受到这人虽年纪轻轻,但是透过那双眼睛,仿佛看到宫里那位御座之上的人。
“我叫沈云鸢,乃陛下亲封秘史,来锦州调查两千多名矿工失踪一案。大人作为锦州刺史,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吧?”沈云鸢道:“听说大人这几天老往自己的三个小妾那里跑,于是呢,我就好奇,大人猜猜,我找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赵礼阶虽然心里很慌,但扔拒绝透露关于锦州矿案一事。
沈云鸢也不着急,围着他一字一句慢慢道:“赵大人对锦州矿案拒不开口,是不是在等威远侯的救兵呢?啧啧啧,可惜呀,您怕是等不到了。就算侥幸等到了,只怕也不是什么救兵,而是前来索命的阎罗。”
“什么味道?”侍卫长忽然警觉道,立马转身唤来门口的一名侍卫。
侍卫回道:“有人在客栈四周点了火。”
“去通知其他人转移。”侍卫长当机立断,转身回了房间,对沈云鸢附耳小声道,“二公子,松月客栈已经被其他人盯上了,我们得抓紧时间离开了。”
听闻此事,沈云鸢望着守口如瓶的赵礼阶,嘴角一勾,冷笑道:“既然大人不识抬举,那就让大人见见我们的待客之道吧。”沈云鸢看向侍卫长,“带他去对面的酒楼!”
松月客栈三楼走廊尽头。
“王爷,二小姐他们撤了,我们也走吧。”夜三瞧着身形未动的人,提醒道:“再不走火势大了,我们想走就更难了。”
韩靖轩望着楼内那几个还在放火的蒙面人,霎时间手中暗器甩出。
不多时,底下传来几声身体倒地的沉闷动静。
夜三望了一眼楼下已经一命呜呼的几名蒙面人,心里积攒的火气在收回视线看到韩靖轩那张臭脸时,立马笑盈盈:“王爷要是觉得不痛快,属下这里还有二十枚银针。”
“夜三,让你从暗卫当侍卫,你是不是傻了?”韩靖轩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夜三匆忙跟上:“不是王爷您什么意思啊?”
松月客栈对面的酒楼。
沈云鸢一行人隐藏在黑暗之中,望着对面的熊熊大火。
很快,府衙的人就前来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