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足。
如果不是亲身体验,明白老者的话一针见血,古凌可肯定会以为这是哪儿来的疯老头子。
在老者讲过那些话后,他对剑道的感悟更深了几分。
很多藏在他体内的剑气随着那些感悟淡淡化解,烟消云散了。
在古凌可聆听老者教诲的时候,白夜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
他盯着山坡上的古凌可,心想这个学剑没几天的少年怎么会使用如此多的剑招?
难道真是乱痕鼎上的剑阵起了作用?
他也曾观摩过乱痕鼎,心想这就是所谓的机缘吗?
他修剑十几年,却接不住一个从未接触过剑道的人在得到机缘后施展出来的剑招?
“你觉得这完全是机缘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蓦然飘入了白夜耳中。
白夜抬起头,发现站在山坡上的不再是古凌可,而是一个少女。
少女十六、七岁,比他大不了几个月,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很随意地用一根洁白丝带系在脑后。
少女皓齿星眸,眉目如画,肌肤白似初雪,娇躯玉体呈现出了完美迷人的曲线,一双美腿修长笔直,穿着上等天蚕丝制成的白衣,通体散发着淡淡的灵性,好似一位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少女右手持有一剑。
剑长三尺三,格若流水,镡如云雾,剑身光滑如镜,剑光青凛似霜雪。
整把剑给人的感觉异常干净,好像采自最纯净的阳光凝结而成,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真真是一把好剑!
“你觉得这只是因为机缘吗?”
少女向白夜走来,声音清冷如霜,仿佛能冰封一切的寒风落在了白夜心头。
看着少女那张熟悉又陌生、美丽又淡漠的脸,白夜没来由地心生恐惧,不自觉向后退去。
看着白夜后退,少女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冷笑,问道:“现在你还觉得这只是因为机缘吗?”
白夜一怔。
他停下了脚步,只听少女说道:“他能得到这份机缘,是因为他无数个日夜研究符文术和锻造术积累的成果,是因为他尊敬乱痕鼎却不盲目崇拜。乱痕鼎在他心里并不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巨山,不是一面无法穿过的墙壁,而是一件对他有益的器具。最重要的是,他的内心没有恐惧。”
少女美眸如平静的湖面,显得那般深邃又冷漠:“他内心没有对剑的恐惧,没有对强者的恐惧,只有对变强的激情和渴望,所以他能成功。他能享受每一剑带给他的乐趣,而不是逃避那一剑留给他的痛苦和不安。他一直在不停地超越自己,你呢?”
白夜脸色涨得通红,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少女说得不错,古凌可一直在不停地超越自己,可是他呢?
他一直想要超越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前这个少女。
少女给他带来了太多的压力和恐惧。
从小到大,他一直生活在被少女支配的痛苦中。
少女在看哪些书,他也跟着看那些书;
少女向哪些强者请教,他也跟着向那些强者请教;
少女练成了哪些剑式,他也跟着修炼那些剑式。
他突然觉得,他一直想要超越少女,却一直在踏着少女的脚步前行。
哪怕他想修成剑十诡迹,也不是想要超越少女,而是想借此挽回一丁点被少女可怕剑道天赋碾压到尘埃里的自尊心。
少女走到离白夜一丈远的地方,问道:“你敢向我挥剑吗?”
听到这话,白夜浑身一颤,犹如遭到了雷击般,失去了一切知觉。
他一直想要证明自己,直到少女问出这句话,他才意识到一直以剑道天才自居的自己根本不敢向少女挥剑。
少女的剑道天赋太强,已经强到他无法直视这种天赋的地步,强到了他连向这种天赋挑战的勇气都没有。
他突然间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参加剑道赛上。
不是因为剑道赛上有个冷岩,而是他想凭剑道赛挽回一点可怜的信心,让自己能够在剑道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少女走到白夜面前,拿起手中的剑向白夜刺来。
看着那把泛着青光的剑,白夜忘了躲,任凭那把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顺着少女的剑落在了地上。
少女身体前倾,洁白的额头快到碰到白夜额头时才停下。
她盯着白夜,说道:“你连向我挥剑的勇气都没有,又凭什么超越我?”
白夜忽然觉得十分恶心。
似乎那一剑刺中了他胸口沉积多年的旧疾,唤醒了他一直逃避的现实,让他第一次直视自己的问题。
他胸口沉闷得缓不过气来。
他俯下身,扶住身边的树干呕吐起来,像是要将这么多年的不快与郁愤全部吐出来一样。
山坡下,古凌可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