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一阵很奇怪的声音,像是刀砍在骨头上的闷响声。
江楠翻身下床,翻开破旧木窗,刘婆缩在角落里怦怦怦磕头,地上的血水混着雪水缓慢地在干净的地面上流淌着,几具残肢还热腾腾地冒着一点微微的热气。
尖叫声堵在嗓子里差点喊出来,下唇已经结痂的伤口又破裂开,江楠重新把门窗关紧,靠在墙上听外面的动静。
林从师的手下刚要举起手里的枪,却被一股陌生的力道压了下去。
秦庸大步走来,他看都没看刘婆一眼,身上的黑色斗篷与黑铠似乎崭新得反光,强大的气场一点也不像少年。
他制止了林从师的手下再搜索下去,淡淡地朝江楠的地方看了一眼,温和嗓音带着一些安抚:“江楠,出来。”
一道影子从房门奔出来,像一阵烟霭一般落在刘婆旁边。
她只穿了件长长的披肩,跪在雪地上,和软了腿的刘婆依偎在一起,身体细细的发抖。
秦庸把斗篷摘下来,盖在江楠身上,他蹲下身,抚去江楠唇瓣下流出的血痕:“没事的,你和刘婆子都会没事的,嗯?别怕,江楠。”他吐出江楠两个字时,江楠的身体细微地颤了一下。
一颗晶莹的水珠从林从师嘴里滴下,林从师舔了舔干裂的厚厚嘴唇,摸了摸乱糟糟的油腻胡须,一点棉花从他脏兮兮的袖子上崩开。
为了不让秦庸注意到,他的眼睛移向到别处。
地上的雪水脏得要命,把靴子上溅出一片污渍,但不知何时地上的脏雪变成了一片新雪,一朵小巧的干净的血花喷洒在新雪上,昳丽非常。
林从师不断扭过头去不看江楠,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看她,来来回回的眼神在她身上碾压,咽口水的声音大到江楠甚至能听见。
宋闻,也就是江楠刚来基地时要带走她的人,林从师的下属,现在正发着抖缩在林从师身下,被林从师一踹,飞在旁边的推车上晕死了过去。
刘婆的腿终于能站立起来,她搀扶着刘婆回到屋里。
“这些日子待在屋里,是不是饿了?我让人把饭送进来。”
去年秦庸仅仅高她半个头,现在江楠和他站在一起却仅仅到他的下巴。
她默默点头,“那首领呢,他真的死了吗,第二基地难道要……变天了吗?”
“末世法则第一条,弱肉强食。”秦庸没有正面回答,他的嗓音很温和,但说出的话却让江楠不寒而栗,“林从师比王绥芳更有实力,这个首领,林从师来当更合适。”
小刷子一样的睫毛随着她眨眼的动作上下拨弄着空气和心脏,比花还要娇妍万分的面孔让秦庸百看不厌。
他把江楠遮在眼帘的头发别到耳朵后,这样,江楠一张脸就全露了出来。
秦庸的瞳孔上印着小小的讷讷的,脸红错愕想要逃避的她。
“江楠,你要等我。”
……
秦庸从大院出来的时候,一个女人竟然用出了所有的力气,披头散发地从异能者身下逃出来,慌不择路地抱住他的腿。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认识江楠,她……我认识她,”她语无伦次地喊着,“求求你,我要见祁超!我是祁超的女朋友,我是……”
肥头大耳的异能者一把抓着她的头发把她脱了回去,她身上掉落的一些破碎的布条静静地躺在雪水里。
林从师嘿嘿一笑:“秦庸啊,走,我带你去听个好东西。”
别墅里,乔柒福坐在钢琴椅上,纤细的十指灵动地在钢琴上跳动着,这里没有以往这么暖和,也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有专属的异能者为她控制室内温度,维持照料花室的花朵,把别墅打扫得一尘不染那么奢靡。
地上的痕迹被粗糙地处理过,但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夹杂着血腥味的檀木香味。
“哥!”
林语情被人领过来,从别墅外面快步奔向秦庸,因为还不太擅长使用双腿,她差点摔倒在地,秦庸扶起陈语情。
小姑娘身上的气质非常干净,秦庸不动声色换了个坐姿遮住林从师的视线。
“我好害怕。”她今天刚醒,就看见外面一片沸反盈天,好多人都……死了。
秦庸轻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先坐在这里。”
林语情惴惴不安地坐在沙发上,但毕竟年龄小,不一会儿就被音乐吸引了过去。
“哥,这是什么音乐呀,好好听。”林语情好奇地盯着只露出一个背影的女人,“她弹得好好听。”
林从师嘿嘿笑道:“这可是末世前一名有名的女钢琴家作的曲子,但是现在这个女钢琴家已经成了叔叔□□的俘虏了。”
林从师说到有名钢琴家的时候,乔柒福弹错了一个音,但又很快调整过来。
“林语情,安分一点。”秦庸的声音有些冷淡,林语情立马像一只鹌鹑一样缩在沙发上不出声。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