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梦月静静地坐在为云溪在勤天城中仓皇立的衣冠冢之前,目光看着前方,仿若失神了一般。
她历经了千辛万苦,终究是将这消息给带到了勤天城中,靳长老果然十分及时地做出了应对的方案,现在正处于战火焦灼的时间段,而挽梦月身为一个筑基期的弟子,身上又带着伤,便留在这城中,并未参与战斗。
这些天以来,她都在云溪的坟墓之前浑浑噩噩地度日,每天早上一出门便是这里,不到暮色四合的时候绝对不会返回。
后来听说霍队长带着原本队伍的人给各处送完了消息,有的地方还在坚守,而有的地方则迅速撤军了,退出来的人们都跟着霍队长一路杀到了勤天城大本营,归入了靳长老麾下,仔细筹谋着什么时候能够将已经失去了的土地再抢夺回来。
而听说了云溪已死的消息后,霍启晨的脑中登时一空,刚刚从靳长老的大营中出来了之后,便向着衣冠冢的方向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在遗州的客栈中,戚尘靠着窗子,手中端着的酒杯已经在半空中停了许久的时间,猫九言看到了自己眼前的这幅画面,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自从那小道姑离开了之后,戚尘这样的状态便已经保持了好几天了,再这样下去,整个人莫不要傻了。
想到了这里,猫九言便开口道:“戚兄,要我说,你若是真的喜爱那小道姑,咱们就将她给抢回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咱们抢东西的勾当还做的少吗?”
听到了猫九言的声音,戚尘这才回过了神来,眸底微微划过了一道光芒,他犹豫了片刻后,倏地朗声一笑,而后将手中的酒杯随意地搁置在了桌子上,里面的酒却是丝毫未动,他起身轻声笑道:“九言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走。”
见此,猫九言也不由会心一笑,随即急忙忙地站起了身来,笑道:“等等我!”
衣冠冢之前,挽梦月仰头将一壶烈酒给灌进了肚子里,顷刻间那酒便烧得她满脸通红,她终于知道为何戚老板和猫大叔会喜欢喝酒了,原来喝酒,真的可以让人暂时忘记好多事情,喝醉了,就不会伤心难过了。
可是没有喝醉的时候,她还是一样的伤心难过。
于是挽梦月便一口一口不停地给自己灌着酒,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眼前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你……你是谁?”挽梦月愣愣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人影,时而变成两个,时而又变成一个,她涨红着脸,身形也摇摇欲坠。
霍启晨见到了她手中拿着的酒壶,眉心轻轻皱了皱,随即直接将她手上的酒壶给夺了回来,一脸不悦地说道:“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见挽梦月这时候已经神志不清的样子,他便又用自己的灵力来给挽梦月驱散了些酒意,挽梦月这才清醒了一些,在看到眼前的人是霍启晨的时候,脑中先是一愣,怔然说道:“霍……霍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挽梦月自来到了勤天城之后,便不是很关心战争的事情,所以连霍启晨带着其他的队长们前来归附的消息也不知道。
霍启晨每每见到她这幅样子,总是会感觉特别的无奈,但她却是云溪十分珍爱的朋友,他因此也会爱屋及乌,于是便耐着性子解释道:“我通知完了其他青云宗的人之后,便带着队伍来到了勤天城依附靳长老来了,倒是你……”
霍启晨的眸子微微垂了垂,沉默了片刻后接着说道:“跟我解释一下云溪为什么会死吧。”
“云溪……云溪她……”挽梦月倏然扭过了头去看向了云溪的衣冠冢,看着那块自己亲自为她立的碑时,脑海中忽然间出现了云溪的形象。
她好像大哭一场,可云溪素来最讨厌她这幅样子,于是这时候的挽梦月只是红了眼眶,然后又转过了头来,微微垂下了自己的眸子,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同货霍启晨讲起了自遗州开始,在她们身上所发生的故事。
当霍启晨听到云溪被那些魔修们给抓住,身上受了许多的伤时,心脏猛然间揪疼了一下,后来云溪带着挽梦月一路往勤天城的方向跑,他的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恼怒。
他心疼的是云溪自己都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还一心坚决要将这消息传到勤天城中。
他恼怒的是云溪便是这般的不爱惜自己,明知道这是一条多么危险的路,也要冒险闯上一闯,到最后还是落得了这样的结果。
他原想着,等这战场上的事情都结束了之后,他就要正式追求云溪。
挽梦月将这些都说完了之后,回过神来便见此时霍启晨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已然泪流满面了。
她微微愣了愣,便见霍启晨径直向着云溪的衣冠冢的方向走了过去,随意地做了下来,双眼红着缓缓说道:“你怎么这么傻,早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情况,那天在宗务殿里,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加入我的队伍。还有啊,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你知道那些人若是死了会有他们的亲人心疼,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死了我也会和他们一样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