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十里手中拿着玉简走了过来,淡淡的目光在乔幼雪的脸上逡巡了片刻,随即坐到了桌案前,将玉简一一摆放在了案上,然后开口道:“乔姑娘身上的伤可好全了?”
“已然好全了。”乔幼雪点零头,看着此时的郁十里低头开始查看起了桌案上面的玉简来,便也了解这是他一贯来的脾气,本不欲打扰他,再次提步想要离开的时候,那方的声音又落了下来。
“不知乔姑娘的《饮雪剑法》练到第几式了?”郁十里未曾抬眸,只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下的玉简,但显然没有看进去。
乔幼雪的脚步又是一停,目光往郁十里的身上一落,沉吟了片刻后道:“来惭愧,《饮雪剑法》一共分为十七式,我如今也只练到邻九式。”
“凝雪。”郁十里摩挲着手中的玉简低低道。
然而他的声音落下来了之后,乔幼雪的心中却是一动,《饮雪剑法》的第九式凝雪,他是如何知道的?
更加令乔幼雪惊讶的便是,郁十里的声音落下来了之后,他似是犹豫了片刻的功夫,便起身,提剑向着乔幼雪的方向走了过来。
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那一股战意,乔幼雪也不敢松下心来,手中一动,一把冰剑便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中,果不其然,下一刻郁十里的身形宛若风动,周身似夹杂着风雪般向她飞来。
乔幼雪一面惊道这竟是《饮雪剑法》的第九式,一面又同样用着凝雪这一世同郁十里切磋了起来,这一番比试,不知不觉间便暮色四合,两人最后虽打了个平手,但乔幼雪却是能够感受到,郁十里的《饮雪剑法》恐怕已经练到了不止第九式的地步,他似有意无意地处处忍让着自己,这一番比试,难免夹杂了些水分,但她却是倾覆了全力的。
看着色将晚,乔幼雪这才退了几步道:“不打了不打了。”
郁十里也停了下来,此时的他背对着大殿,迎面而来的光芒打在了他的背上,让乔幼雪看不清楚此时他的神色。
而此刻,若是她能够看到的话,便见郁十里低垂着眸子,眼中是一片无可奈何。
他自己还求些什么呢,时日愈久,便真如同最后一次同乔钰风对弈那般放了下来,可是真当自己再次见到她时,竟私心地将她在这里留了整整一日的时间。
显然乔幼雪也没有弄清楚为何郁十里突然跟她切磋剑法,只是惊讶于他竟然也会这《饮雪剑法》,于是便开口问道:“不知郁宗主为何会这《饮雪剑法》?”
郁十里握着长剑的手微微动了动,那长剑转眼便被他收了起来,那清寒的声音接着道:“这《饮雪剑法》原出自我教的开山祖师,因常年累月在北境内生活,是以便以雪为题,自创了这一套剑法。”
“没想到这剑法的源地竟是雪域道教,难怪郁宗主也会,这倒是我唐突了。”乔幼雪又接着道:“今日同郁宗主切磋一番,心情也好了不少,不过现在我要下山去了,经过了前一阵时间的战争,想来城中百姓生活艰难,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不忙,”郁十里又缓缓开口:“与我同去。”
“啊?”乔幼雪又愣了愣,微张着嘴巴十分惊讶。
郁十里抬了抬眸子,随即走过去将桌案上的玉简们都收了起来,又接着道:“正好,我也本该下山的。”
闻言,乔幼雪这才笑了笑,然后道:“难得郁宗主是一宗之主,还记挂着山下的黎民百姓。”
她的这番话落下来,在郁十里的耳中竟格外的悦耳动听,便也不觉自己的唇角竟漾出了一抹淡笑,轻声道:“走。”
乔幼雪这些时日来不曾下山,便也不知道山下的情况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这一番趁着最后一丝日光赶了过来,这才发现情势已经十分的不顺了。
街上的行走的百姓们身上衣衫虽穿的齐齐整整,但大都已经破旧不堪,街上做买卖的店面大门紧闭,一些卖吃食的摊也看着将黑下来了,匆匆忙忙地收了东西回家了,街上只有很少的一些行人,但是怀中抱着孩子的人不见了,一些稍大点的孩子也被父母严令不能上街了,与此同时,街角的乞丐们倒是多了起来,他们衣衫破烂,蓬头垢面,只裹着几层破布便用身子来扛着寒冷的风雪。
乔幼雪见此情景,眉心一蹙便走了过去。
那些乞丐们原看着这街上并肩行走的一男一女两个衣着不凡,气质更是绝尘的二人,便知道这两饶来头肯定不,十有**就是宗门子弟,不过这些乞丐们却没有上前去,首先,这修真界中有灵根的和没有灵根的人便是两个等级的,而那些散修同宗门子弟们又是两个等级,散修们多性情潇洒,各有各的样,而宗门子弟们大多心气高,不管怎么,他们这些人都是动动手指头便能够碾死一大片没有灵根的普通饶人,若是他们贸然上去乞讨,赶上脾气好的,便是一辈子的吃穿用度都有了,但若赶上了脾气不好的,命都要丢,在眼下的这北境中,人命已是最不值钱的了。
而看着乔幼雪向他们走了过来,那群乞丐们都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