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幼雪倏然屏住了呼吸,沉默了片刻随即道:“挽……挽星迟,你做什么?”
却见那双凤眸轻轻动了动,随即向她的唇瓣扫了一眼,低低道:“乔幼雪,谁允许你挡在我前面的?”
那双凤眸中此时尽是责备和心疼,乔幼雪脑中空了空,随即回道:“我不是欠你一个人情吗,我抗了又不会死,但你会,而且,那个金丹后期的人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他要找的‘杜北琊’本就是我,对你来说,不过是无妄之灾。”
“不是无妄之灾,以后,”挽星迟轻轻抿了抿唇角,打断了她的话,接着说道:“再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闻言,乔幼雪脑中空了片刻,随即抬手推了推离的很近的挽星迟:“你先起来……”
挽星迟轻笑了一声,却没有起来,而是抬手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乔幼雪愣了愣,看着那副面具摘下之后露出来的俊朗面容,偷偷咽了咽口水。
挽星迟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容,随即将手中的面具翻转,扣在了乔幼雪的脸上。
“嗯?”乔幼雪瞪了瞪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灵玉碎了。”挽星迟低低说道,那双摄人心魄的凤眸静静地看着她,接着说道:“这面具上设了禁制,可以隔绝元婴之下修士的查探。”
“那你呢?”乔幼雪问道。
挽星迟这才直起了身子来,未曾回答乔幼雪的问题,淡淡说道:“可想要吃些东西?”
闻言,乔幼雪的注意力连忙被吸引了过去,从床上坐起了身来,点了点头道:“好,对了,我们这是在哪里……”
“城主府,你们乔家的一个旁支。”挽星迟回道。
话音落下,乔幼雪便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先前她在地下拳场中袒露了身份,消息必定会传得很快,后来浮图三意将他们二人带走,应当就是城主府的人将她救回来的。
想起了城主府,便不由想到了当日救的那个乔锦瑟,眉心轻轻皱了皱。
此次的事情,对他二人来说都是一场无妄之灾,原本不过是在客栈中救下了一个乔锦瑟,竟然招惹来了这么多的祸患,乔幼雪不由得揉了揉额头,开口问道:“乔城主可在?”
话音落下,屋中并没有人回答,乔幼雪抬起了眼来,原来挽星迟早已走出了门去。
乔幼雪双腿下了床,轻轻叹了口气。
“爹,你就让我去看一眼,我就看看她,爹爹,你就同意了吧……”屋内,乔锦瑟跪在地上哭求着座上的乔城主说道。
乔城主脸上的表情一阵阴沉,眉头紧紧地锁着,看着乔锦瑟急道:“你这次可是闯了大祸了,还想着去大小姐面前招人嫌吗?好在他们两个都没有性命之忧,若是有个什么万一,爹爹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保不住你啊!”
乔锦瑟的脸上满是泪痕,眸底一片黯淡,纵然乔城主已经劝了她许多,乔锦瑟仍旧说道:“是女儿的错,全都是女儿错了,我不知道杜北琊原来是乔大小姐,我不知道她原来是个女修,我若是知道,那日在客栈中我便不会粘着她,我定会走的干干净净,离得远远的,可是……可是爹,我只想最后再看她一眼,您怎么处置我都可以,禁足,把我关进地牢都可以,我只想再看一眼,不管她是男是女,是何身份,那都是一张……我记忆中白衣公子的脸啊……”
“锦瑟!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乔城主一脸的无奈。
“锦瑟都明白!”乔锦瑟跪在地上朝着乔城主的方向迅速走了两步,眼睛已经哭肿了,但声音却愈发的坚定了起来:“锦瑟都知道,不明白的是爹,就像是那年娘殒落的时候,手中只握着当年同爹定情时候的镯子一般,娘想念的是爹最初的模样,锦瑟思量的也是那个梦中的公子啊……”
话音落下,乔城主缓缓闭上了眼睛。
向来修真路上,便绕不过一个情字,既然年少,何不动心?
而自家女儿这个情,却如同一个笑话一般,他为了这张老脸,拼了命地掩盖着事情的真相,拼命地同女儿讲道理,可是踏上了这条路的人,又怎会往回走呢?
不知过了多久,乔城主最后长长叹了口气,缓缓道:“你若想见,便只远远地看最后一眼,看完之后,自己回到院子里闭关思过,十年!”
“好,好,十年……”乔锦瑟眸光动了动,抬手擦着脸上的泪痕,喃喃道:“十年也行……”
听到了乔锦瑟的这一番话,乔城主的眼底闪现了一抹惊讶,无奈地甩了甩袖子。
自己养大的女儿自己最是了解,乔锦瑟何曾被禁足超过一个月的时间?整个城主府上上下下宠着她长大,便是连一日都舍不得关,而他刚刚的那番话不过是想要让她知难而退,却没想到这傻丫头,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而乔锦瑟却是抹着眼泪,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方里,问道:“方里,我的那条烟霞裙呢,还有我的瑶仙簪,先前放在珍宝阁润色了,你去帮我取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