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还以为为了啥呢,原来为了给青草看病啊,刚才俺过来,山魁开着手扶车已经送青草去镇卫生院,谢支书在上面坐着,说青草烧得已经抽搐,这要是抢救不及时,那丫头怕是要变得和青禾一样咯。”
胡大喇叭多年不该碎嘴习惯,把之前在路上听来的,噼里啪啦全说了出来:“虽说闺女是给别人家养的,但咱们哪家还没一个两个闺女,可咱们又有谁把闺女一个个往火坑里推?”
“你们怕是不知道吧,俺去年一次逛集时,听青叶她婆家那个村里的人说,青叶她男人十来岁从树上摔下来伤到了命根子,压根就是个不中用的,怕人笑话,前面有找过一个媳妇,结果那个媳妇一到夜里就被男人打得嗷嗷叫,没俩月,就跟人跑了……”
“那还是人吗?自个不行,竟折磨女人,照这么说,青叶那娃儿到死都是个黄花大闺女。”
“谁说不是呢?!”
“可怜啊,不到二十就死在婆家,想想都可怜啊!”
“青禾那娃儿也是个可怜的,成日被婆家用链子像狗一样拴着,这向西两口子但凡在乎闺女……”
陆三嫂听到飘入耳里这样那样,有关她家闺女和她还有她男人的议论声,蓦地从地上爬起,拿起墙边的扫帚就朝胡大喇叭等人身上打:
“滚!滚回你们自个家去!一个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啊,碎嘴碎到俺家门口,俺打死你们这些碎嘴婆娘,看你们还怎么说俺家!”
“呸!”
胡大喇叭避开她的扫帚,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冷笑说:“你敢做还怕人说,这既当又立,你咋不上天咧?明明自个也是女人,却偏偏不把闺女当人看,一个接一个祸祸,俺看啊,青草那娃儿迟早得把你这做娘的从心里划拉掉。”
“俺有儿子,俺不指望闺女,你以为你有多好,还不是把闺女嫁出去换钱,你又能比俺好到哪去?呸!”
陆三嫂拿着扫帚一边赶人,一边怼胡大喇叭。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俺是嫁闺女可像你卖闺女,要俺说啊,就你家金宝那熊样儿,你还是趁早歇了心思让他给你养老吧!”
胡大喇叭年近六十,战斗力可一点都没下降。
“走走走,咱们散了吧,和这拎不清的有啥可叨叨的。”
随着这话响起,看热闹,被陆三嫂还没赶走的妇女,不多会,走得没剩下一个人。
陆三嫂拿着扫帚呆站在院子中央,蓦地扯开嗓子喊:“你家儿子才是熊样儿,俺家金宝好着呢,俺家金宝会给俺和他爹养老的,你们就等着看好了,俺家金宝考上大学,就能把俺和他爹带到城里去享清福!”
说起陆金宝,和陆青草同岁,许是因手上比人多长根指头,性子是既暴又自卑,好叭,所谓的暴,其实是窝里横,在外这小子稍微遇到个比他狠点的,秒怂!
年近十五,读初二,学习成绩中等偏下,因为在镇中学读书,为免上学迟到,每周日去学校,周六下午回家,看着规规矩矩在上学,到学校却经常和镇上的小混混钻在一起,身上坏毛病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