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抬眼的力气都没有,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他拼命的提醒自己不能昏睡,忽的脚底一软,整个跪在了地上,那些攀缘在他脚上的红色纹理,开始更加放肆的缠绕住他的身体。
此时沐心沉拼命的挣扎,想要去帮白一琛,可是在这群人面前,他毫无胜算,被两个黑衣人按在一旁一顿好打。只见影阁阁主向白一琛走过去,轻轻一抬手,几条红色的纹路将白一琛的左手扯出,露出手腕,而后又是一阵黑烟,一把短剑出现,轻轻滑过白一琛的手腕,又化作黑烟消散,鲜红的血液滴落,渗进了那些纹路里,那些纹路仿佛越加兴奋,扭动的更加激烈,白一琛的血仿佛被神台中间的什么东西吸引而去,那东西贪婪的吸着白一琛的血,本就白皙的手腕不一会儿便开始白的不自然,神台中间的石头一层一层缓缓升起,形成了一座塔一样的东西,上面缠绕流淌着红色的液体,都是白一琛的鲜血,围绕在四周的黑衣人开始低沉的念诵着什么,同时慢慢向白一琛靠近。
影阁阁主抬手扯下身上的黑色长袍,一身精致的黑衣修长挺拔,明明柔和温顺的面相,紫色的瞳孔里却全是冷漠,他双手做了个复杂结印,神台中间升起的石塔顶端,慢慢变化出一朵深紫色的莲花,那莲花狠狠的吸收着石塔上的鲜血,慢慢在花心处凝成一颗紫红色的血珠。与此同时的,白一琛的动静更小了。
此时后方只有柳寒舟一人守着沐心沉,就连那蝮蛇谛影也围绕着石塔在做些奇怪的动作。柳寒舟看着神台的场景,紧紧的盯着阁主,眼神里越发兴奋,并没有注意到方才被暴打了一顿的沐心沉已经快要挣脱手上的绳索。
随着仪式的推进,地面红色的纹路也逐渐暗淡下去,仿佛也被那莲花吸走了精气一般,四周的黑衣人声音越发震耳欲聋,阁主闭上双眼,嘴里也开始念念有词,那血珠开始散发出一些紫红色的粉末,在黑夜里煜煜发光,这些粉末逐渐结合出一些脉络,越来越多,仿佛是要呈现某种画面,但似乎这个画面很是复杂,紫红色的粉末铺开的面积越来越大,纹路也越发复杂。
此时的沐心沉悄悄挣开手上的束缚,背手从靴子里拿出匕首,解开双腿的绳索,趁柳寒舟还沉迷于祭祀过程时,他拼尽全力将匕首扔向了那血珠,等柳寒舟反应过来,匕首已经从阁主的耳侧飞过,影阁阁主正专心施法,想要阻止时也已经来不及了,匕首的尖端直接刺向血珠,刺破的瞬间,连同紫色的莲花也瞬间消散,柳寒舟气急败坏的想要拿沐心沉出气,但影阁阁主却厉声斥责道:“别动!”
原来是空中凝结的画面已经大部分完成,暂时还未完全消散,他抬头寻找线索,而空中却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鸟鸣,还未等众人有所反应,一只长尾且黑白相间的大鸟从天而降,直直落下,优雅站在了石塔的顶端,漂亮的羽毛摇晃,是一只非常漂亮的雄性白鹇,那白鹇扇着翅膀落下,又轻轻一个摆尾,紫红色的粉末便消散了大半。
众人一阵惊慌之后开始议论纷纷,沐心沉不知何时已经冲到白一琛身边疯狂的撕扯着缠绕他的东西,这些方才宛如活物的纹路,此时仿佛已经丧失了力量,一扯便都断了,沐心沉拉过白一琛,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赶紧查看他的状态。柳寒舟依然站在原地不敢乱动,谛影也仿佛有些害怕这白鹇,已经躲到了影阁阁主身后,这鸟定不是普通的白鹇;而影阁阁主却无甚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只白鹇。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柳寒舟喊道:“哪里来的臭鸟!杀了吃掉!”正当他想提剑去砍时,影阁阁主侧脸一个狠厉的眼神,又将他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影阁阁主缓缓走到那只白鹇跟前,那白鹇也毫无畏惧,轻轻向他低头,而他也只是抬头与之对视,并温声道:“好久不见,小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