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去,就是近两个时辰,直到天色快要黑尽的时候,赵瑾才回到东宫,回来的时候,脸色相当不好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子妃杨氏听说太子回来了,第一时间迎了过来,当她看到太子的脸色时,心里咯噔一声,想要出口的话就这么生生憋中口里,再也问不出来。
“没什么大事,我尚有些事需处理,爱妃先回屋歇息吧。”太子看到匆匆而来的太子妃,本就不好的脸色愈发的沉了一沉。可转念一想,这一年来虽已隐退,却仍给了自己不少指点和帮助的杨尚书,便将溜到嘴边的呵斥咽了回去,微微缓了缓脸色,出言安抚了一句。
“臣妾告退,殿下多保重身体。”杨氏面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拂了一礼,就转身退了出去。
打发了太子妃,太子就匆匆去找苏良娣。她嫁到太子府这两年,给太子献过无数计策和谏言,每一条,都恰都能恰到好处的让他避开危难,或给他带来益处,不知不觉间,让他已经形成大凡遇到什么难解的问题,就习惯往她这里跑的毛病。
苏良娣此时正坐在房里看书,看到他进来,立即起身站起来招呼:“殿下回来了。”边说边动手为他了沏了一杯茶
“嗯,爱妃,你可知父皇找我去是什么事?”赵瑾将茶接过来一饮而尽,这才开口道。
苏良娣并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赵瑾微微顿了一顿,接着往下道:“他让我去燕回村抓一个叫太平的孩子。”
“什么?这孩子什么来头?”苏良娣奇道。
“他是无生罗刹,木君璇养大的孩子。”赵瑾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他之前被无罪释放的喜悦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早已荡然无存。
“不知殿下想怎么做?”苏良娣也被这个消息震得不轻,足足沉默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才接口道。
“我能怎么做,父皇在这个时候把我放出来,不就想让我来做这个替死鬼么?”赵瑾惨笑一声,那木君璇有多厉害,他已经领教过了,大家本以为她在地动中死定了,可她偏偏还活着。
大家都传言她死的时候,父皇和皇祖母同时出手对付她的燕回果坊,都没能成功,现在她活得好好的,父皇却让他去对付她带大的孩子......
“不,殿下,我觉得你不必如此,这事没有人规定一定要殿下去做,你可知道,这京城之中,谁,最恨无生罗刹?”苏良娣见状却是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
“你是说卢贵妃?不错,论起对无生罗刹的恨意,整个京都除了卢贵妃和卢国公府,再也找不出第二人......”赵瑾先是一怔,紧接着目光微微一亮。
苏良娣看了他一眼,心里默默的道:你错了,最恨无生罗刹的不见得是卢贵妃。论起对无生罗刹的恨意,只怕宫里的太后和皇帝较之卢贵妃还要胜出一筹,以他们的身份地位,什么时候,被人连续几次打过脸?
只不过这话无论如何也不能当着赵瑾的面说,只能顺着他的话头接口:“不错,因嘉宁公主之死,卢贵妃对无生罗刹可谓是恨之入骨,这两年来,她一直隐忍未发,不是恨意已消,只不过一直没找到出手的机会罢了。”
“可是,卢贵妃和卢国公府的人都不是傻子,他们都知道无生罗刹的厉害,哪怕心里再恨无生罗刹,又怎肯去干这事?”赵瑾不认为卢贵妃和卢国公会如此愚蠢。
“那就要看看父皇为什么要做这件事了,如果让他们知道,做这件事有可能换来的利益远大于风险......或者父皇亲自下令,让他们不得不去做……”苏良娣淡淡的接口道。
“你说得不错,只是,父皇为什么会突然要下这个命令呢?”太子一听,精神立即振奋起来,只不过念头一转,脸上又布满了疑惑。
“我也说不好,这样吧,我有些日时没入宫去给大后请安了,明日,我进宫去看看太后,顺便帮她诊诊脉。”苏良娣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开口道。
自去年燕回果坊一事,太后被气得吐血后,身体差了很多,容颜都老了不少,全靠苏良娣一双妙手为她调养,太后对她颇为依赖。太子被幽禁后,她身为太子的良娣,自然也就入不了宫了,说起来,已近半个月没有见过太后。
“说得是,你明日赶紧去。”赵瑾一听,连忙举手赞同,他对苏良娣如此看重,除了她确实聪慧过人,能为他排忧解难外,还和太后对她的宠爱有莫大的关系。
竖日,苏良娣用过早饭,就入宫去了。按理,她是良娣,不是太子妃,没有宫里的宣召,是不能随便入宫的,但她有一手绝妙的医术,早早得到太后和皇帝的允许,可以随时入宫。萧太后更是给了她一块可以随时出入慈宁殿的令牌。
来到慈宁殿,萧太后一看到她,就朝她招手:“小慈来了,好些日子没见到你,还真是想你想得慌,你过来给我看看,这些日子,我睡眠不太好,脑仁也疼......”
苏良娣规规矩矩的给太后行过礼,才走她身边,细细为她诊了诊脉,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