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前,安王伸长脖子张望。
看到杨殊出来,他一蹦三尺高:“大侄子,这边这边!”
杨殊看到他,头都大了。
这会儿宫门人正多,安王一喊,几乎所有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
“行了行了!”杨殊快步走过去,“喊什么喊?”
安王嘻笑:“怎么,被人喊大侄子不习惯?这你可没办法,谁叫你低一辈呢?快叫声三叔来听听。”
杨殊皮笑肉不笑:“天色已晚,三叔您老人家还不回府呢?”
“晚什么晚?才二更呢!再说,大哥和二哥不也没回吗?”
说到这个,他回过味来:“对哦,大哥二哥人呢?他们中间离席,怎么那么久没回来?好像散席也没见到人,对吧?”
和安王要好的几个纨绔附和,其中一个道:“是没见到,而且陛下也没问起。”
太子和信王的座次很显眼,皇帝绝对不可能没看到。
他们俩中途离席,一直没回来已经很奇怪了,皇帝还半句不问,怎么想怎么不对……
一行人说话也没避着人,那些准备回府的皇亲国戚一听,也起了疑心。
有心人再细细回想,越想越是心惊。
说起来,太子、信王、皇帝三个人都在中间离了席,后面回来却只有皇帝一个人。他不问,莫非知道太子和信王在哪里?皇家宴会,散席时不在场是失礼,正常情况,肯定会等他们回来的。
始作俑者的安王嚷嚷了几句,也没放在心上,便在安王妃的催促下动身回府了。
太子和信王那么大的人了,总不能在皇宫里失踪吧?要是他们真有事,身边的人肯定会上报的,用不着他操心。
然而有心人却着手打听这事的内幕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太元宫的人那么多,总有一两个撞到的。
于是,这些简陋的消息拼凑出一个模糊的面貌。
宴席中间,有人看到太子和信王在一起,似乎争吵起来了。
皇帝匆匆离席,不知去了哪里。
太元宫当值的小内侍,确定皇帝回后殿的时候,带了太子和信王。
散席时,出来的只有皇帝一个。
所以说,太子和信王被扣在后殿了?
对了,中间还有个插曲。那位铁面无私的京兆尹蒋大人,奉命进了太元宫,后来也没有出宫。
种种迹象说明,太子和信王这是犯事了啊!
难道要变天了?
随后几日,众人发现,太子和信王还是不见踪影,皇帝仍然半句不问,反倒蒋大人频繁出入皇宫,先前的疑问酝酿成了不安。
这是真出事了啊!
就是不知道是太子倒霉,还是信王倒霉,又或者两人一起倒霉。
在两位皇子争斗中站了位的,个个坐立不安。
东宫和信王府,使尽浑身想打听消息,然而皇宫里安静如磐,除了知道太子和信王在太元宫,再打听不到任何细节。
……
“傅先生,这要怎么办?”文渊急得不行,揪着傅今连声问。
傅今扭了扭刚刚写完字的手腕,声音不急不徐:“文大公子莫急,这事,急不来的。”
“哎呀,傅先生!都什么时候了,赶紧想个法子啊!”文渊哪是他一句话就能劝住的,整个承恩侯府的荣耀,都在太子一人身上。前几日做法事,才出了承恩侯夫人被当逐出宫的丑闻,还没缓过来,就得到太子被困的消息。
万一太子倒了,承恩侯也就跟着一起完了!
傅今继续写字,一边写一边道:“某这便是在想法子。大公子应当知道,这事非同小可。咱们一点消息也打探不到,说明圣上已经下了决心。这个时候,万万乱不得,书法可静心,先把心静下来再说。”
文渊可没有他这个境界,只追着他问:“那先生静下来了吗?可有法子了?”
傅今默不作声,运笔如行云流水,一字一字写得认真。
直到写完了十张大字,他才抛下笔,长出一口气,对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耐着心的文渊说道:“殿下与信王一起被囚,有三种可能。其一,殿下做什么事,信王牵扯其中。其二,正好反过来,是信王做什么事。其三,两人都犯了事。”
“还有呢?”
“第二种,自然是最好的情况,殿下只是被牵连了,不日便能脱身。第三种,虽然有点麻烦,但还有运作的空间。难办的是第一种,倘若犯错的是殿下,于我们就是灭顶之灾。”
“那要如何?”文渊急切地问。他跟随太子多年,总觉得第一种情况……是最有可能的!
太子没有信王的心机,正面对上,向来只有被他坑的份,能全身而退就算好的了。
傅今慢慢揉着手腕:“就算是第一种,也不一定是死局,我们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