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一通,西北军便整顿人马,调集粮草,准备出兵。
明微没再跟着出征。
真正两军对垒的战事,她能帮上的忙不多。
而且,先前招魂,她几乎耗尽所有功力,正好趁这个时间恢复恢复。
她站在城墙上,目送杨殊跟随宗叙出征。
“铮!铮!”耳边传来充满杀伐之意的琴声,仿佛金戈相击,豪情万丈。
明微看着角楼前坐而弹琴的宁休,轻轻一笑,摸出那只箫,跟着和了起来。
有了箫声的加入,音律多了一股苍凉之意。
随军出征的郭栩回望城楼上以琴箫送行的两人,不禁唱起了那首歌:“男儿生世间,及壮当封侯。战伐有功业,焉能守旧丘……”
这样的情境,这样的氛围,再配上这样的诗词,众多将士纷纷跟着唱了起来。
雄浑的歌声响遏行云,声振林木,在苍茫的古城关回荡,渲染出无比壮丽的情怀。
杨殊可没这么好的诗兴,只回头向那两人挥了挥手,喊道:“等我回来!”
宗锐就在身侧,忍不住问他:“明姑娘随你东奔西走,帮了那么大的忙,你连名分也不给,太过分了吧?”
杨殊翻了个白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给名分?”
“我哪只眼睛都看到了。”宗锐道,“没名没分的,你怎么就敢跟她睡到一起?女儿家名声多重要,听说她也是名门之后,千金小姐,哪怕你不肯给予妻位,也得好好纳进门——哎哟!”
宗锐捂着被他砸疼的脑袋气愤不已:“你还打人!”
“打的就是你!”杨殊怒道,“什么叫纳?你当她是姬妾么,要不要脸?”
拿硬饼子砸完了,他犹嫌不足,恨不得拿枪捅他菊花,还好两匹马之间有一定的距离,不趁手。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京城有老婆,这边还带两个小妾?别拿我跟你比啊!我可没这么龌龊。”
宗锐气得够呛:“你说什么呢?我老婆是堂堂正正八抬大轿娶的,小妾是正正经经写了文书纳进门的。总比你睡了人家还不给名分的好,居然有脸说我龌龊!”
“本来就是,你东睡一个西睡一个,不龌龊?本公子比你干净得多,从来不乱睡!”
宗锐疑惑:“照这么说,你就这么一个女人?”
“那是当然。”
宗锐更奇怪了:“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好好娶进来?她的家世虽然低了些,但也勉强能相配了。”
这一说,杨殊连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她有个未婚夫,死都不肯退婚。”
宗锐大惊:“杨三,你居然睡有夫之妇!”
这内容太惊悚了,他又叫得大声,周围的将士纷纷看过来。
杨殊气得想掐死他:“什么有夫之妇?又没成亲!再说,她那未婚夫已经出家当道士去了,反正也是成不了亲的。”
“那他为什么不肯退婚?”
杨殊扯了扯嘴角,万般不愿地说:“不是未婚夫,是她自己不肯退婚。”
“……”
宗锐脑补了一万字的内容,最后同情地看着他:“原来是她不肯给名分啊!”
杨殊不开心了:“你什么眼神?给我收回去!”
“啧啧啧,”他不开心,宗锐就开心了,还好言好语向他道歉,“我先前误会你了,还以为你太渣了,真是对不起。”
杨殊怒:“收回你的道歉,老子不需要!”
“哈哈哈哈,”宗锐幸灾乐祸,“睡都睡了,人家还不肯嫁你,可怜哟!”
“滚!”
杨殊十分后悔,早知道他就不说了。
渣就渣嘛。
男人,宁愿渣,也不能被人笑话!
……
纳苏提着一囊酒,找到了山坡上眺望的苏图。
“七哥!”
苏图瞟了他一眼,继续眺望。
“这是西戎的葡萄酒,我从他们王宫弄到的,你喝喝看怎么样。”
苏图没回绝他的好意,接过来往嘴里倒。
兄弟俩你一口我一口,把一囊酒分完了。
纳苏感叹道:“七哥,还记得我十二岁那年吗?我们偷了大汗的酒,偷偷躲起来喝了个精光。怕被人知道,一晚上不敢回去,差点给冻死。”
“嗯。”苏图应一声,情绪不高。
纳苏继续道:“我那时候就想,总有一天,我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再也不怕别人。”他露出笑容,“你看,我们现在做到了。”
苏图沉默良久,最后拍了拍他的肩:“你的心意,七哥明白。”
这是担心他受的打击太重,一蹶不振。
纳苏拉着他,坐在山坡上,劝道:“七哥,只是输了一回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的人都还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