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子最近的生活,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穷奢极欲……
阿玄可能是良心发现,跟胡人打了个照面,发现手下这些家将加山贼,实在是太弱气了,于是经常带着他们出去操练,顺便就给猎许多猎物回来。
再加上冬天到了,西北这地界要是一下雪,那基本寸步难行,许多行商要么抛售货物回家,要么准备在高塘留一冬天。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高塘都迎来了一次交易的高峰期。
各地来的珍品流水一样送进城堡,年还没开始过,就已经提前办起了年货。
这些对杨公子来说不算什么,最让他流连忘返的,还是他的床……
“公子。”门外传来阿绾的声音,“杨通回来了,有宁先生的消息。”
杨殊低咒一声,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
明微睁了睁眼,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没事,继续睡吧。”杨殊抚了抚她的头发。
“嗯。”明微没坚持,躺了回去。
这具身体的强度,跟杨殊比差多了。毕竟被当成傻子养了十几年,她接手还不到两年,再怎么练底子在那里。不像他,赖在床上不起来,纯粹是荒淫无度……
又稀里糊涂睡了许久,到转醒,外面天都暗了。
杨殊不在屋里,弄得明微有点奇怪。事情还没办完吗?
起来穿衣洗漱,打理好出屋,发现人都在厅里。
杨殊旁边是阿玄和阿绾,老掌柜杨有德以及侯良也在场。
明微踏进屋:“怎么了?”
老掌柜带着亲昵与恭敬向她行礼:“明姑娘。”
明微点点头,看向那个家将杨通。
她记得,杨通和宁休一起出去的。说起来,他们离开都有半个来月了。
“宁先生出事了?”
杨殊点点头,说道:“杨通说,师兄被宗家扣下了。”
明微怔了下:“宗家?是白门峡那个宗家吗?”
“西北还有哪个宗家,自然是他们。”
她皱了皱眉:“不是说,西边商道出了点事,宁先生去处理纠纷了吗?怎么跟宗家扯上关系了?”
开口解释的是阿玄:“因为宗家也在剿匪。宁先生这次去,顺手把那边的贼窝给端了,正好碰上宗家公子在剿匪,说他过了界,就把人给扣了。”
“哦。”明微若有所思,“以宁先生的身手,真想跑肯定跑得了。他没回来,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嗯。”杨殊眉头拧紧,“师兄只带了十几个人,他自己是可以跑回来,但别人就……”
明微看着杨通:“那你呢?是宁先生叫你回来报信的,还是宗家?”
杨通答道:“是宗家特意放我回来的。”
“这样啊!”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明微问,“宗家有什么要求?”
杨通看向杨殊:“他们要公子亲自去接人。”
明微纳闷:“这不是很明白吗?怎么这么久了,你们还在商量,难道有什么难处?”
杨殊说道:“这件事是很简单,但是去见宗叙,就不简单了。”
说白了,皇帝把他放到西北,最担心的就是他跟宗叙扯上关系。他可以大闹北天门,踩梁彰的脸,但如果换成宗叙,就不能善了了。
千万不能考验皇帝的信任,会死得很惨。
明微疑惑地问:“那宗家知道这个情况吗?”
在皇帝心里,不止杨殊是重点怀疑对象,宗家也是。他们已经三代把持左军,镇守白门峡,既有军功,又有声望,比梁彰那个土皇帝还土皇帝。
这样的将门世家,既是皇帝信赖的重臣,也是提防的对象。
而宗家一直很识趣,男丁十二岁赴边关,妇孺至死不出京城,不与重臣结交,不与勋贵结亲。
一家老小,人生的意义就是守住西北门户,从不僭越,生生活成忠臣良将的范本。
老掌柜慢声说道:“明姑娘说的,正是小的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宗家十分小心,公子此番贬出京城,他们肯定听过风声。照理说,他们应该敬而远之才对,不应该主动与公子来往。”
明微记得,杨殊贬到高塘来,梁彰曾经派人来慰问过。而宗叙,却是从头到尾没出过声,好像来的只是个无足轻重的马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很符合宗叙的一贯作风,说明他心里是清楚的。
“这么说,这次的事确实有点奇怪。宁先生真的是被宗家扣下的吗?”
“是真的。”杨通答道,“扣下宁先生的,是宗家大公子宗锐,属下曾经见过,不会认错。而且他带的人,也千真万确是宗家军。”
杨家这些家将,都是长公主和老侯爷下血本教出来的将才。在这方面,他们的眼光不会有错,能不能打仗,是不是精兵,一看就知。
“那这事就有意思了……”明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