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数名玄都观长老、弟子飞身而起,以问道台为起点,往山上疾奔。
京城附近没有高山,玄都观所依之山,无非也就百丈,而且起势平缓。从问道台到山顶,有大道通行,每隔半里设一坊门,最顶点便是观星台。
观星台是历代观主观星之处,太祖皇帝曾数次问道于前代观主,便是在此做出关乎天下的抉择。
平常时候,玄都观会在周围设下屏障,不叫旁人围观。但在今日,屏障都被撤下,哪所外围的百姓,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直通观星台的这条路。
从问道台到观星台的路不长,也就三里之地,合计五道坊门。
那些玄都观长老、弟子,或一或众,分别在五道坊门停下。
“圣上。”皇帝面前的这位掌院长老禀道,“以此五门为限,共设五关,谁能胜出,谁为观主。”
皇帝抚掌笑道:“好啊!这倒是堂堂正正的比试,胜者继任,败者无尤。”想了想,又道,“既然要比试,那朕就添件彩头。”
他往旁边看了眼,便有内监捧了彩盒出来。
彩盒掀开,黄绸上搁着一物,看起来是块玉石,色泽莹润,带着淡淡的白气,仿佛云雾环绕。
明微看到,瞳孔一缩。
昙生花!
此物搁置时像块玉石,激发则如花绽放,故名昙生花。
皇帝感叹道:“虚行仙长伴太祖多年,坐化之际仍然惦记着朕。此乃他坐化而生的昙生花,胜出者得之,想来能叫他倍感欣慰。”
那位玉阳仙长见此,激动地泣涕出声:“多谢陛下,令小道得见恩师遗物……”
他年约二十七八,容长脸,鼻直口方,身段高挑。
与玄非站在一起,虽不如对方清秀飘逸,但另有一番端肃气质。让大众去选,只怕还会偏向他。因为玄非长相过于秀致,总觉得带了一丝风流,不如他正经。
明微目光微沉,想着先前宁休说的话。
“玄都观保留的昙生花,有一朵在圣上之手。那朵是前代观主虚行坐化而凝成,应当也是功效最强的一朵。”
“居然在宫禁内?”明微诧异,“那岂不是没机会了?”
宁休摇头:“恰恰相反,这朵是最有机会的。因为圣上已经决定,将这朵昙生花,拿来当做奖励。”
明微拧眉不语。
宁休看她神色,问道:“你是不是在想,不管他们谁胜出,都与你无关,不好插手?”
“是。”明微直言不讳,“我们与玄非之间,说不上结仇,但有交集的那次,显然双方都不太愉快。玉阳我更是完全不识。不管他们谁胜出,都不可能将先师遗物交给我。”
宁休显然早有准备,她一说完,就道:“所以,小师弟做了一番安排……”
明微收回思绪,听得皇帝好言安抚了几句,转头笑着问裴贵妃:“爱妃,不如你也添件彩头?”
皇帝想封裴贵妃为后很久了,可惜一直不能如意。出于某种心理,只要外出,皇帝便带着贵妃同行,似乎以此昭显她的特别地位。
裴贵妃想了想,说道:“先前陛下赐了臣妾一块安神木,此物远从海外而来,有异香而安神,正适合仙长修行,不如就将此物添了彩头吧。”
皇帝含笑:“甚好。”
说罢,看到下面不远处的杨殊频频往这边看,便问了句:“殊儿这是作甚?该不是贪你姨母的彩头吧?”
圣驾之侧,是几位皇子。
三位已经成年的皇子坐在一处,杨殊就挨着他们。
听得皇帝出言,杨殊起身施礼,而后道:“陛下,这安神木,臣早就想向娘娘讨要了,只是想着娘娘或许需要,不敢开口。现下娘娘要将此物当成彩头,送到别人之手,臣……”
他不甘不愿的样子,惹得皇帝一笑:“想要你不早点说,现下贵妃已经说当成彩头,怎能再给你?”
杨殊还是一脸不开心,看着那块安神木道:“既然是彩头,赢了的人便可得到是不是?玄术么,我也略通,不如陛下准我下场跟他们比一比?若是胜了,我不想当什么观主,就要这块安神木。”
皇帝哑然失笑:“殊儿,这是玄都观的大事,你不要胡闹。”
杨殊出声的时候,太子姜盛暗暗冷笑,这种场合,都要出风头,跟他那个不安分的娘真是一模一样!
信王姜成凑过来,低声说:“大哥,安神木虽然稀罕,但对他又没什么用。你说他这是想干什么?”
姜盛皱了皱眉。
玉阳很会钻营,几次找机会讨好他,他也默许了支持玉阳继任观主。难道这小子听说了,想坏他的事?
毕竟他手里掌着皇城司,知道玉阳讨好他也不奇怪。
姜成又道:“他先前出了一趟差,回京就收敛多了,在这样的场合冒头,可不像他近日的作风。”
姜盛听着,转头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