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月本就是装晕,被所有的弟子围在中间,既是着急又是无可奈何。
“灵医来了!”有弟子高声叫道:“让开,快准灵医进来给师娘看病!”
灵医搭脉一目了然,因为事先没有串通,肯定会暴露装晕的事实。
林中月赶紧装作刚苏醒的样子,先是睫毛颤了颤,紧跟着嗯了一声:“头好疼。”
“师娘,您醒了?”离得最近的郑福生面带欣喜,关切道:“可有什么不适?”
“头疼。”林中月按着眉心,茫然的打量着周围:“我不是在长赫院子里,怎么在这儿?”
“您晕倒了。”郑福生打量着她的表情,小心翼翼道:“被小师妹给气到了,许是怒火攻心所致。”
“灵医就在旁边,您还是叫灵医先瞧瞧。”
林中月下意识拒绝:“不用了,我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用不着麻烦。”
“灵医都来了。”郑福生劝慰道:“看看也能放心,师父身子不好,师弟又遭了大难,望鹤门就靠您撑着了。”
“您若再有个好歹,别的不说,肯定没人能尽心尽力的对长赫师弟了。”
不等林中月再拒绝,其他弟子也纷纷劝了起来。
要是再不让,他们该起疑心了。
林中月只能无奈答应:“罢了,瞧瞧也好,福生啊,你带他们先出去等。”
“人太多了,我这儿也透不过来气。”
按照规矩,他们这些弟子都不可以进她屋子。
不过她晕倒的猝不及防,易雅兰不管不顾,易晚更不用说了,自然只有这些弟子帮忙。
想到这,林中月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该死的易雅兰,平日对她那么好,全然忘了吗?
就因为被斥责一事,竟敢当众说出那样的话,还想跟她同归于尽?
反了,真是反了,一点儿也靠不住!
往后她能依靠的,只有长赫了!
“您伸手。”灵医瞧她定定的看着虚空,赶紧提醒道:“容我给您把脉。”
这个灵医虽不是此前照管易长赫的王灵医,却也是逍遥宗医术不错的灵医。
这几日代替王灵医在此照顾易长赫,住在望鹤门,才能来这么快。
林中月回过神,笑道:“麻烦灵医了。”
“不麻烦。”灵医叹了一声:“二小姐在逍遥宗时,对我有恩呢。”
“这般客气,真是折煞我也。”
林中月仔细打量着灵医。
她记得回逍遥宗时,似乎打过少量的照面,却一点儿也不熟悉,话都没说过!
林中月疑惑道:“我……我帮过你吗?”
“贵人多忘事。”灵医笑了笑,道:“不过那时候您尚且年幼,或许忘了也未可知。”
“那时候老夫人刚生完两位少爷,因为胎大难产元气大伤,月子里虚弱至极。”
“恰好那阵子我师父有事,便将配药煎熬的方子交给我,没想到我忙中出错,有一味药弄错了剂量。”
“本也算不得大事,却被同僚指出来,宗主勃然大怒要把我赶出逍遥宗,多亏了您求情。”
“不然别说留在逍遥宗,我这灵医的名头算是彻底毁了。”
林中月张了张嘴。
她的确是忘了这回事,那时候她和姐姐满心都在娘和弟弟身上,哪里顾得上别人。
娘亲叮嘱过,不论何时都要让人觉得她性子善良,或许是这个理由,她才会出言帮忙吧?
林中月毫无印象,却还是装作认出他的样子:“呀,原来是你,这些年你似乎有些变化,我竟是没认出来。”
“当然。”灵医接过话,道:“当初的事后,师父担心我再触怒门主和夫人,便将我调离去了灵药房。”
“后来我潜心修行医术,最近几年才重新出现在几位贵人跟前,您早就嫁来望鹤门了。”
“原来是这样。”林中月笑了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
“我叫张隆喜。”那灵医赶紧自我介绍道:“小时候就拜在师父身边,我师父是前几年刚离开逍遥宗的余乘风。”
“原来是余老的弟子,那张灵医你的医术肯定高明。”林中月夸赞的同时,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敢问,我到底为何会晕倒,该不会有什么大病吧?”
张隆喜仔细探脉后,摇头道:“以我来看,您身子健康,只是略显疲惫。”
“晕倒是因为疲惫之余遭了怒火攻心,不需要用药,好好休息几日便能恢复。”
林中月想到易雅兰的态度,眯了眯眼,眼睛顿时通红:“张灵医,我知道这么说很唐突,也很不耻。”
“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挟恩图报,斗胆请你帮忙!”
她说着,挣扎着起身要给张隆喜跪下。
张隆喜岂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