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将所有的灵气和修为都给我,也没法改变,反而连累了你。”
说了短短几句话,山涧道人已然用尽力气。
他不顾面上的伤口,大口喘息着,像是缺水的鱼,更如破败的风箱哧啦作响。
云晚意心疼不已,却又无能为力,哽咽着道:“道长,会有别的办法,我相信有的,你别放弃!”
山涧道人缓了一口气,又艰难继续:“晚晚,是你她的女儿,同样,我私心当你是我的女儿。”
“最后的机会了,请允许我叫你晚晚,和她一样。”
云晚意连连点头,痛楚道:“道人想叫什么都行,等您好了,接续叫我!”
“来不及了。”山涧道人喘息声逐渐加重,面上表情也逐渐痛楚狰狞:“晚晚,你的身份,注定你要比常人背负更多。”
“我们不怪你,我不会,真武道长也不会,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那些该死的魔物!”
到这份上了,山涧道人还在担心她自责,忍着巨大的疼痛劝着她!
云晚意不敢碰山涧道人,伏在他身边,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晚晚。”山涧道人低头看着她痛楚的样子,拼命扯出一丝笑意:“我和真武道长在清醒时,已经商量好了。”
“我等正道岂能入魔,哪怕站着死也不会跪着活,你给我们一个痛快。”
云晚意难以置信的抬头。
山涧道人和她四目相对,眼中起了层曾水雾:“你别害怕,这对我和真武道长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你给我们一个解脱,也是在帮我们!”
他这是要云晚意亲自动手,杀了他们啊!
云晚意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她闭上眼,痛楚的摇头:“道人,算我自私,我不想你们死。”
“你们是我能信任的亲人,我也不可能下得了手啊!”
山涧道人已经很难受了,周身虽然被他自己的鲜血糊满,露出来的皮肤却惨白的发青。
他浑身因为失血,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饶是如此痛楚的情况下,他还是在想办法安慰着云晚意:“晚晚,别害怕。”
“你的身份,比我和真武道长更明白牵魔丝的可恶,我和真武道人一辈子堂堂正正,从未行错半分。”
“我们不想死到临头,会沾染污点,我们不能入魔,哪怕入魔之后,你再想办法恢复!”
“晚晚,算我求你,求你杀了我们!”
云晚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如何不知道牵魔丝无解,如何不知道接下来的结局。
可她真的下不去手,已经害得两位道长如此下场,还要亲手杀了他们!
墨夷当真残忍,杀人诛心啊!
常景棣心里也很难受,早就红了眼眶。
他忍住哽咽,轻声劝道:“晚晚,山涧道人说的都是实话,何况牵魔丝和那恶龙黏液一样无解。”
“随着血液尽失,魔性深入体内,真武道长和山涧道人哪怕能活,也只能在魔界当最低等卑微的魔物。”
“这对他们而言,是多么残忍多么侮辱的事!”
“你下不去手,让我来当这个恶人,给两位道长一个痛快,别让他们这般痛楚的活着!”
云晚意哭的不成样子,既是在哭两位道长,也是在哭她所有的委屈和痛苦。.
山涧道人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哪怕听到云晚意的哭声,想要在劝慰,也无能为力!
他张了张嘴,用尽全身力气,也只吐出来几个字:“求你!”
云晚意闭上眼。
她胡乱的擦去泪水,对常景棣道:“动手吧!”
常景棣其实也下不去手!
但,为了云晚意,为了山涧道人和真武道长,他不得不狠心!
有重羽扇在,两位道人走的并不痛楚。
可因为牵魔丝的缘故,他们二人无法轮回,只能和姮姬一样,落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的下场。
没有来生。
常景棣坐在云晚意身边,静静的等着她平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晚意缓缓睁眼。
只一眼,常景棣顿时愣住——她的眼眸和上次一样,变成了猩红的颜色!
不是和她刚才暴走时,因为巨大的怨恨和愤怒逼红,而是一种诡异的色泽。
原本该是白色的眼底,全是说不出来的诡异殷红!
透过那血眸,常景棣没有发现任何情绪,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没有怨恨。
此时的云晚意,似乎完全变的没有感情。
“晚晚。”常景棣压下心里的惊骇,低声试探道:“你还好吗?”
“没事了。”云晚意看了眼他,起身道。
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原本痛楚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