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知道,立秋嘴里奇奇怪怪的客人,肯定就是白梵。
她故作不知,问道:“什么地方奇怪?”
“就像是见不得人似的。”立秋回想着,道:“一身雪白的衣裳,带着斗笠,斗笠上还围着一层白纱。”
“整个人裹的严严实实,是男是女是年长是年少完全分不清。”
“他只身一人跟着爷进门,后面没有伺候的婢子随侍,奴婢见到后赶紧上前询问,本来是问的爷。”
“可爷还没开口,那人倒是先怒了,说出口的声音照样不辨雌雄,先爷一步呵斥奴婢。”
“爷好声好气的哄着那人,把人引到书房去了,您也知道爷最不喜欢别人靠近他的书房。”
后面的话,立秋不敢多说,免得像挑拨离间似的。
云晚意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千年前的白梵虽然也喜欢穿着新衣,可他端方君子,清隽大方。
这些年,也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云晚意想的心里难受,嗯了一声:“爷等会就把人引来了,赶紧起来吧。”
想到即将能见到白梵,云晚意分外激动,说话间迫不及待的起身穿衣。
她出去的时候,白梵已经过来了。
常景棣站在白梵身前,云影不见踪迹,灵果儿趴在茶桌上,隔着整张桌子好奇的打量着白梵。
云晚意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近乡情怯的感觉,自打重生后,云晚意已经经历了好几次。
白梵和其他人又不同,他是千年前的好友,远比其他人熟悉。
立秋不明所以,看到云晚意停下,跟在她身后小声道:“夫人,奴婢说的就是这个人。”
“您瞧他的打扮,是不是很奇怪?”
云晚意带着笑意,了然却又有几分悲伤:“他从前不会这样的,肯定是经历了什么。”
这下轮到立秋惊讶了,后知后觉道:“夫人这意思,早就认识他?”
那她刚才还在夫人跟前说三道四?!
云晚意点了点头,一步步朝白梵靠近。
随着她的脚步往前,声音越发清晰,骤然提高:“我和他相识多年,却因种种变故走散。”
“如今能再见到,说不准是天意还是其他缘故,但我心里始终欢喜。”
说到最后,她停在距离白梵三步之遥的地方,朗声道:“白梵,多年不见,你可安好?”
白梵终于有所动静,没有云晚意预想
中的激动。
他的视线透过斗笠上的白纱,定定的看着立秋:“晚晚,一别多年,你似乎忘了我的习惯。”
“果然物是人非,很多事无法强求。”
声音中带着沙哑和清冷,整个声线却和记忆中的嗓音分毫不差。
白梵之前就不喜欢任何生人靠近!
云晚意眼眶微热,转身吩咐立秋:“你先出去,把无关的人全部带走,不要让任何人前来打扰。”
立秋一肚子疑惑,还是按照她的吩咐,把屋内其他人带出去了。
本来灵果儿也要出去的,但那傻孩子巴巴的凑在桌前,死活也不肯走。
“白梵,人都走了。”云晚意听到关门声,急声道:“你现在能好好和我说话了吗?”
“这千年前来,你究竟在哪儿,为何明明都认出来我了,却不愿意露面相见,还让二秃子那只乌鸦传话?”
白梵依旧淡然,不见重逢的激动和喜悦。
整个人的情绪连带表情,统统藏在面纱之下。
“我说过让你暂时不要找我,你又何苦将我逼出来?”白梵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冷冽,还有明显的责怪。
“晚晚,千年过去,你似乎变的更多。”
在云晚意决定逼迫白梵现身之前,她就已经料到了现在的局面。
云晚意一笑,浓郁的苦涩泛在眼前:“你也说是千年,千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不止你我,更是沧海桑田,曾经我们无话不说,如今却要我出手逼迫,你才肯和我相见。”
白梵听到这,似乎完全没了耐心:“你逼我出来见面,不就是需要神之羽翼吗?”
“扯什么千年前的情谊,哼,千年过去,任何东西都会消散湮灭在时间里,还说什么情谊?”
云晚意看到白梵的情绪和变化,当真有太多的疑惑。
话到嘴边,最终只有一句:“你为何变得如此冷漠?”
千年前,白梵帝谌和姮晚三人的关系很好,无话不说。
那时候,他的性子如春风和煦,三人相处时话不算太多,却也不会相顾无言。
白梵的冷哼,不耐烦的从他斗笠下溢出:“你不顾我的意愿,打乱我所有的计划,难道还需要我好声好气对你?”
“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