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曦抵达县丞府的同时,林明珠的事情彻底遮不住了。
林明珠是林家唯一的女儿,性子和赵莲娣如出一辙。
骄纵任性不说,无小义缺大德,仗着自己县丞千金的身份,在白云镇横行霸道惯了。
她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别人也就不准拥有。
一个多月前,林明珠和好友相约吃酒,无意间撞见一个小姑娘。
那姑娘衣裳陈旧,周身不带任何装饰,清汤寡水,只有发间簪着一支样式别致的木簪子。
簪子不论从手工还是款式来看,都非常独特,上面的雕的花栩栩如生,很是好看。
林明珠一眼就相中了,非要姑娘把簪子卖给她。
那姑娘不肯,好言好语的告诉林明珠,簪子是姑娘父亲亲手雕刻,也是留下来唯一的遗物。
林明珠出价到一百两银子,那姑娘噙着泪依旧不松口。
当时和林明珠在一起的全是狐朋狗友,见状好一阵打趣,说什么没想到还有林三小姐得不到的东西。
还有人说,没想到白云镇有人不给林小姐好脸。
林明珠自觉没了面子,心下难堪又懊恼,同时记恨上了那个无辜的姑娘。
事后,她趁着酒劲儿,叫人跟着那姑娘一路回到乡间茅屋,一把火给房子点了。
那姑娘父亲去的早,和娘做针线活维持生计,今日上镇子也是为了卖绣品,家中还有个刚满十五的小弟。
小弟没上过学堂,平日砍柴打猎为主,事发时恰好上山未归,躲过一劫。
那把火把姑娘的老娘烧死了,姑娘自个儿也烧成了重伤,撑着一口气见到赶回来的小弟。
她把前因后果告诉小弟后,也咽了气。
一时间失去两个亲人的小弟遭不住,发疯似的要去官衙告状。
可林明珠自个儿就是官家小姐,小弟刚到府衙门口,便被她以寻事的名义,把那憨厚老实的小弟关了。
好一番折磨威胁后,小弟奄奄一息被放出来了,差点没保住性命。
林明珠本以为,那个小弟被狠狠敲打一番,不敢继续生事,时间一长也忘了这回事。
谁知道,就在林家大乱的时候,那小弟满大街哭诉此事,一路哭喊到衙门门口。
和白雪的事情一样,见过小弟的人太多,等赵莲娣忙完林沛明的事反应过来,事情已经遮不住了!
云晚意听到常景棣说完此事,便也知道,肯定是他在
背后推波助澜,让那个孤立无援的小弟用这一招!
“林县丞治家无方。”云晚意听的频频蹙眉:“家中妻儿皆无德无行,林明珠才十四岁,竟然心狠手辣,为了一根木簪子纵火杀人。”
“是啊,随着调查越多,越是发现他们一家子行为恶劣。”常景棣不免唏嘘:“林沛明兢兢业业,对得起他的名字和官职。”
“可惜家中一团乱,拖了后腿,林明珠这件事还有更恶心的地方,那个无辜的小弟,在狱中被林明珠叫人使坏,弄坏了身子,当不成男人了。”
云晚意啐了一口,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仔细想了想后,叹道:“只是,说来说去,林沛明是白云镇的县丞,所有的事情全是他说了算。”
“要是他真的心一横,把所有事情按下不提,旁人又能如何?”
“这就不得不提知县黄呈悟了。”常景棣挑了挑眉,道:“黄呈悟在林曦手中吃了个无形的哑巴亏,不会善罢甘休。”
“你等着看好戏吧。”
云晚意知道,他肯定有后续的安排,嗯了一声,又提醒道:“别的不说,那个小弟也是可怜人。”
“咱们既然把人搅合进来,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才是,林明珠能为一支木簪子杀人放火,也能为平息此事杀人灭口。”
“这个我早有准备。”常景棣摸了摸她的脸颊,道:“你少操心,养着身子,等铺子开业吧。”
云晚意笑了笑 ,但心,还是一直悬着。
北街赌坊那个八哥,从面相看就是个厉害角色,阴鸷狠毒,报复心极强。
被立秋胁迫,在大庭广众之下丢面子道歉,他和赌坊的人,绝对会另找机会报复!
常景棣看出她的笑意勉强,稍微一想,也猜到是为了赌坊的事。
“你别想太多。”常景棣安抚道:“赌坊的倚仗是县丞府,刚得了消息,林沛明被赵莲娣母子几人气的晕死。”
“除非赵莲娣不要命了,否则赌坊不会这么快找麻烦的。”
“嗯。”云晚意闭上眼,靠在常景棣身上,自嘲笑道:“咱们运数是不是衰减了?”
“怎么一来白云镇就惹上事端,破烂事还越来越多了?”
“否极泰来。”常景棣担心她胡思乱想,道:“你从前也说,在三峰村见识过不少腌臜事。”
“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