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来,邱嬷嬷脸色猛然一变。
屋内还有好几个粗使宫女,邱嬷嬷把人赶出去后,哀声劝道:“王爷,猜测辱骂皇上的话,您可不能再说了。”
说到这,她声音压了压,瞥了眼屏风后宛如死人的太后,低声道:“皇上性子本就多疑敏感,怀疑您居心不良。”
“再听到这些话,难免以此做文章,您何苦巴巴儿的给人送把柄,王妃在宫中不会有事的。”
“今日,本王非要带王妃回去。”常景棣沉着脸,道:“嬷嬷如何劝都没有用,本王的王妃矜贵,可不是被人利用当质子的。”
邱嬷嬷看到常景棣那黑如锅底的脸色,岂敢再劝什么。
倒是云晚意,上前握住常景棣的手,低声道:“王爷,我就在宫中。”
“别遭这个罪。”常景棣俯身在她耳边,道:“我刚去看了,太后那样子有下人伺候,你去也是瞎折腾。”
云晚意一笑,眼睛俏皮的眨了眨:“王爷,这是个展示孝道的好机会,您没看懂吗?”
她表情狡黠,像只小狐狸一样。
常景棣呆滞一瞬,瞬间明白了:“你是说……”
两人四目相对,有足够的默契,不需要说明白,彼此已经从对方
眼中看懂了各自的意思。
常景棣一顿,不忍道:“这么一来,必要委屈你了。”
“委屈什么。”云晚意毫不在意,话里带话道:“有镇北王的名声在,整个宫中无人敢轻视我。”
“这里好吃好喝供着我,王爷大可在外布局,莫让人捷足先登。”
“嗯。”常景棣看到她笃定的样子,低声道:“那我先回去,你照顾好自己,记得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第一位。”
“什么大局和谋划,都要排在你身后,千万别做傻事。”
一旁的邱嬷嬷,明明确确听到了两人对话。
可她听不出深意,只以为二人伉俪情深互相关心。
常景棣离开后,云晚意去内室看太后。
太后还是那副样子,眼睛睁着,直直的看着床帏绣着牡丹的帷顶。
不同的是,两行浊泪,顺着眼角没入白鬓。
也不知道是哀叹自己的处境,还是因为听到皇上之前的那番话。
云晚意给太后掖着被角,低声道:“太后娘娘尽管安心,您现在的情况,远比您之前形容母妃死前的惨状,要体面很多。”
“至少容颜上,您没有太大的变化,没有宛如干尸,便是苍老了些,也是正常的。”
太
后闻言,眼珠子疯狂转动。
她很想侧头看云晚意,很想质问辱骂。
同时,太后心中更多的是诧异,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云晚意,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明知道她现在最是受不得刺激,听不得这些言论!
愤怒之下张嘴,依旧是如婴孩一样的咿咿呀呀,压根听不懂是什么,嘴角的涎水疯狂涌出。
邱嬷嬷上前擦拭,掀开被子,忽然惊叫一声。
不等询问,一股恶臭蔓延在室内——太后竟然大小便都失禁了!
“哎呀,邱嬷嬷,赶紧叫人来帮忙。”云晚意捂着鼻子后退几步,道:“这暑热的天气,人遭不住的。”
“我去太医院抓点药来给太后娘娘熬着,好治一治这失禁的症状。”
邱嬷嬷一个人的确忙不过来,又恶臭难挡,只好赶紧叫了几个粗使宫女进来。
出去后,立秋立刻拿扇子给云晚意扇风,顺道拿出香囊:“气味儿也太大了,奴婢总算知道,那大祭司啊,存着心的要折腾人。”
这种法子,的确折腾人。
高贵的太后,沦落到肮脏不能自己。
太后最在乎体面和尊严,消息传出去,她压根无法做人!
果然,有人推波助澜,太后成了
大小便失禁的活死人,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乃至前朝,都听到了不少的风声。
后宫以皇后为首,带着一众妃嫔前来寿宁宫侍疾。
进门,皇后就丧着一张脸问邱嬷嬷情况。
邱嬷嬷护主,隐瞒了不少事。
可皇后不是个好相与的,当即就捂着嘴咳嗽道:“是本宫身子不济了,竟然现在才得到消息。”
“为了彰显孝悌之道,本宫愿意带着晨妃等人前来侍疾。”
“皇后娘娘凤体违和多时。”邱嬷嬷赶紧劝道:“您还是好生歇息,万一有个不好,奴婢也没法跟皇上交代。”
“无事。”皇后摸了摸略显憔悴的脸颊,道:“本宫只是憔悴,并非活死人,给太后侍疾还是能行的。”
邱嬷嬷的身份可以相劝,没法左右主子们的决定。
皇后立刻着手安排,每日两个嫔妃一起给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