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明事理的。”
“奴婢觉着王爷不会做那乱臣贼子,您莫要忧思过度,损了自个儿的凤体。”
太后听到这话,眯着眼看了邱嬷嬷一眼,道:“罢了,他若真要反,也没人能挡得住,你说的没错,平白忧心。”
此时的常景棣,已经坐上了回镇北王府的马车。
他撩开马车帘子,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刚出正月不久,上城偏北,风还是冷的紧,迎面吹一会儿,心都冷了。
“爷,冬日还是挺冷的。”惊蛰瞧着他沉思的样子,提醒道:“您要注意身子,别遭了风寒。”
“本王身子早就好了,在战场的时候哪儿不比这艰难,没那么娇贵。”常景棣嘴上这么说,还是放下了帘子。
他忧心道:“本王是担心王妃,随着年长太后的确仁慈了不少,可你跟在本王身边许久,也该知道她年轻时的手段。”
“再增派些暗卫,保护王妃的安全。”
惊蛰犹豫道:“寿宁宫周围全是太后放的人手,咱们现在派人去,只怕会引来太后的怀疑。”
“顾不得那么多了。”常景棣凝神,道:“王妃的安危要紧。”
常景棣回府,立刻让大寒带着云州来的神医进宫。
神医名叫沈文贺,五十几岁的年纪,文郁沉默,看上去的确有神医的沉稳气质。
太后亲自接见,问题却是关于常景棣的:“镇北王沉疴旧疾,你短短两日就治的七七八八,是真是假?”
沈文贺不慌不忙行礼,拱手道:“回太后娘娘,自然是真。”
“王爷他。”太后顿了顿,继续试探道:“那些旧疾,到底是因为战场上的伤,还是因为中毒?”
“都有。”沈文贺垂着眉眼,声音依旧不卑不亢,缓缓道来:“王爷先是受了刀剑伤,深可见骨。”
“伤口尚未愈合,就被人下了毒,所以过去多时旧疾总好不成,拖成了顽疾。”
“随着毒药药效逐渐深入,王爷的身体也一日差一日,草民用药浴和针灸双管齐下,将毒一点点化解,王爷自然好转。”
太后神色复杂,盯着沈文贺的头顶,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像是心口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又像是轻松。
太后不开口,沈文贺就保持着那姿势不动。
良久,太后才重新开口:“既然你医术高超至此,皇上的龙体就交给你照顾了。”
“是,草民尽力而为
。”沈文贺的声音依旧沉稳,不慌不忙应道。
“邱嬷嬷,把人带去勤政殿。”太后语调渐低,声线阴郁:“要是治不好,就给皇上陪葬!”
这沈文贺本就是个挡箭牌,哪里能治好皇上的病。
但他还是按照常景棣叮嘱的,在勤政殿给皇上侍疾。
时间一晃又是三日过去。
皇上的病没起色,端王张赫已经进城住在驿站,请求参拜皇上的消息,总算传到了太后耳中。
当年张赫之事,太后全部知晓,连保住张赫这条命,都是太后劝说皇帝才起了作用。
这么多年过去,张赫虽然按照礼节规矩,会书信朝贡,却从未踏足过上城。
没想到在皇上病危时,他竟然来了!
太后自然不得不多想!
张赫请求进宫探望皇上的帖子,被太后压了下来,只说张赫身子不便又长途跋涉,需要好好休息,再进宫来看皇上。
支走送信的人,太后第一件事就是看皇上。
原以为能治好常景棣的顽疾,沈文贺怎么也有几把刷子。
可方子换了一个又一个,药灌进去不少,皇上却依旧没醒。
瞧着榻上瘦的不成人形的皇上,太后终于没忍住端庄和慈爱,在勤政殿发了好大的火:
“不是说这一次的方子一定能起作用,怎么还是没用,皇上依旧不醒,你们到底有没有用心?!”
太医们跪了一地,魏院首颤巍巍解释道:“太后娘娘,微臣等人已经竭尽全力了,皇上的病情实在是太过古怪。”
“微臣等人只能挨个儿的试方子,看能不能碰巧有用。”
“一群大胆的狗东西,皇上一国之君,龙体岂是让你们试药的?”太后气的心绞痛,发着心中恶气,道。
“再给一日时间,要是皇上还不清醒,你们这些庸医也没必要存在了!”
魏院首几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死色。
十来个人,唯独沈文贺跪的端端正正,似乎毫不惧怕。
太后目光扫过,一眼就看出他不对劲:“沈神医如此淡然,是因为你有把握?”
他进宫第一日,太后的确满怀期待,想着沈文贺能治好皇上。
可随着时间过去,沈文贺几个方子一点儿用都没有,太后的希望也就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