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无罪,他们也是尽责而已。”云晚意不想计较这些,转而朝常景棣。
常景棣周身并无异常,一如从前的飘逸宁人,看来没染上瘟症。
云晚意这才放心了些:“王爷准备出去?”
“是,打算进宫见面圣上。”常景棣视线看向她身后的良驹:“这份礼物还喜欢吗?”
“王爷有心了,我很喜欢。”云晚意并无遮掩那份满意:“还以为踏雪寻梅已经送回东牧族呢。”
“你能降住它,说明有缘。”常景棣顿了顿,道:“虽没看过你骑马的英姿,却也能想到众人口中红衣似锦,
纵马而行的姿态。”
“它唯独在你手中听话,避免送回东牧族,也算好事。”
云晚意摸了摸马头,随即想到今日来的正事,道:“王爷可否等我说完,再行进宫?”
“好,本来进宫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常景棣说着,吩咐大寒道:“回去吧,给大小姐准备果茶。”
大寒一直在外边办事,谷雨是常景棣用帝景身份时跟着的,要避开云晚意,惊蛰又可能得瘟症,大寒这才有机会回来伺候。
面对这位即将成为王府女主人的大小姐,大寒十分有眼力见。
推常景棣回正厅后,就找机会出去,留下他们二人商议。
看大寒出去后,云晚意开门见山,直接说出猜想:“王爷,瘟症不是偶然,极有可能是三皇子常牧云所为。”
“常牧云?”常景棣挑了挑眉,知道她不可能无端指证,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云柔柔不对劲。”云晚意把前一日的事情说完后,道:“我已经给云柔柔用了相似的毒药,她误以为自己染上瘟症。”
“不得解药,肯定会求助常牧云,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常景棣没有立刻回话,眼底凌厉的光逐渐转为幽暗,带着几分山雨欲来的暗沉。
常牧云竟为一己之私,把无辜百姓的命视如草芥!
虽说帝王登上高位,手上多少染着鲜血,可这般踩着他人尸身上位的王者,乃是常氏皇族的悲哀,是整个北荣的不幸!
常景棣虽无意干扰皇储人选,却也不可能容许这种渣滓坐上去!
“可,常牧云既如此残忍无情,会因为云柔柔而妥协吗?”常景棣过了那口气,捏着紫檀柱子,问道。
“云柔柔和他是合作关系,他目前能拉拢的朝臣不多,
通过云柔柔绑住云氏和苏氏,才是目的。”云晚意淡定的分析道。
“前期投入那么多,这个节骨眼,他不会放弃云柔柔,定会拿出解药。”
常景棣盘着珠子的手顿住,蹙眉道:“他谋划许久,只怕早就想好退路,不会留下证据。”
“他肯定有退路,我们眼下的目的也不是一把抓住他。”云晚意想到刚才看到外头的场景,道。
“现在首要是阻止这场灾难,不能眼睁睁看上城从帝都沦为人间炼狱!”
常景棣再看云晚意时,越发毫不掩饰眼底的欣赏:“你要怎么做,尽管去做,圣上和外头的压力,有我顶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她面前更多的是坦然和欣赏。
是对等的关系。
面对她时,他不是高高在上,背负各种名头的镇北王。
云晚意没留意细节,得到常景棣的同意,道:“所有路都已经铺好,只等猎物落下。”
“还有,我需要一个武功不错的婢子替我办事。”说到这,云晚意犹豫了一瞬,才继续道:“这个婢子跟我后,就只能是我的。”
寒露功夫不错,可要守着尚未清醒的苏震天。
先前双喜和小满去给云柔柔和白梅苑里的婢子下毒时,差点被撞破。
多事之秋,人牙子行买的人她信不过,只能从镇北王府薅羊毛。
常景棣听出她的言下之意——不管那丫头如何,跟着云晚意以后,不能和镇北王府互通来往。
他丝毫没有犹豫,应允道:“好,有个叫立秋的暗卫,武功高强,性子内敛沉稳,往后,她就是你的人了。”
恰好大寒端着茶水进来,常景棣立刻吩咐把立秋带来。
云晚意也不便久留,和常景棣谈好后,带着立秋回了淮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