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菁也是从小就在她身边伺候的,知道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性,便没有再劝了。转身去安抚气呼呼的丁柳华。
许白衣偷听到了信息,转身就回去告状。他是气呼呼的,可那两个人安逸极了。
乔书婠找到了山中的果树,正高高兴兴的吃着刚摘的桑葚,许白衣就骂骂咧咧进来了:“完蛋了,那个女人完全是个疯子。她要把山劈了然后腾出人手来抓我,简直不敢相信氏族大家里能养出这种疯婆娘!”
楚厌听完后淡淡说道:“把你的刀拿来。”
许白衣愣了一下,老实把刀递了过去:“干嘛。”
楚厌把刀拿在手里,指背轻轻敲了一下刀身,锋利的长刀顿时涌开一片白光。给幽暗的山洞带来了亮度。
乔书婠漆黑的眼睛在照耀下有了色彩,脸色被光一打更甚苍白。
许白衣无意瞥到她,随意说道:“你干嘛?怎么偷吃个东西脸还吓白了。”
乔书婠不说话,看了看刀又看了看面无波澜的楚厌。才跟许白衣说道:“丁晓晓要把山劈了吗?什么时候、”
“明天!明天!到时候就算我们不跑都会被石头砸死的。”许白衣激动不已的在原地踱步,他是着急了。两个在吃桑葚的人还是不慌不乱。这幅风轻云淡的模样,真是般配的找不出第三个。
许白衣蹲到二人中间,将桑葚夺到了自己手里;“喂喂喂···小心吃了这顿没下顿。”
乔书婠看开道;“总比做饿死鬼好。”
许白衣不明觉厉的看着她,吃惊的歪着嘴:“大姐,你现在这么乐观当初怎么想不开去自杀的啊?·····”
他热血上头说话便是不过脑子,清楚地感觉到说完这句话后他的后脑勺有一阵凉意。那时便僵住了嘴,只能尴尬的看着愣住的乔书婠,也不敢回头正视一下某人的目光。
乔书婠脸色白了又白,在刀光下犹如一只艳丽的女鬼。她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桑葚,把它碾碎了,看着手心的颜色把玩着。
许白衣轻咳两声,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小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住。”
她低着头,低垂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像是蝴蝶扑棱着翅膀,在大风中快要破碎。眼眶也逐渐湿润。
完了完了完了····
许白衣慌慌张张道:“你··你别哭···我我我···你还吃桑葚吗?我去给你全摘过来,你千万别哭我的姑奶奶。”他像是逃命般的就跑了出去。背影匆匆忙忙,像是有恶鬼在身后追着。
乔书婠瞥了眼他放在地上的桑葚,倔强的用手背拂过眼角。又捡了一颗放在嘴里。吃的津津有味。
楚厌坐到她旁边,温声道:“外界都说你是病了···还是许白衣听错了。”
他眼里透露着坚毅,一对清亮的眸子有着烈火不化的凉意。翻涌着雷霆,被压制在肃静的眉眼间。
乔书婠小声嘀咕道;“他都偷听到这了,我怎么当时就没发现他?他果然是无声无息的。”
楚厌轻声道:“婠婠只是暂且失了法力,不然轮不到他偷听你讲话。”
乔书婠哼的笑了出来:“冯厌,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跟以前一样哄我。可幼稚了。”
楚厌如琥珀般透亮的双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怎么不是小孩,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哭脸。”
乔书婠学他的语气道:“你也还是这么小大人,难怪以前哥哥那么喜欢你,你们是臭味相投吧。”
楚厌看着她的模样忍俊不禁,轻轻笑了出来。她一改方才的悲伤模样,又是一脸娇俏的望着他、
“冯厌,你之前跟我说你无姓,那你也不姓冯吗?
“嗯。”
“那我还能叫你冯厌吗?”
“婠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乔书婠声音柔柔的,两只笑弯的眼睛洋溢着缤纷温柔的色彩。她看着他说道:
“冯厌,你就跟我家人一样。”
楚厌呼吸一窒,在刀光照亮中的双眸看上去更甚肃静,像是冷酷的寒冬。他说道:“我是家人吗?”
“爹娘叫我婠婠,哥哥也叫我婠婠,宗门里只有你也随着哥哥叫我婠婠,我一听见别人这样叫我,我就觉得自己还是有爹娘的。”
乔书婠陷入沉思,轻轻笑了:“除了紫韵姐,还有你活着。真的很好··我已经很满足了。就算我的家现在回不去,就算我仅有的几个亲人已经过世了···这趟路能有你陪着我,我已经觉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