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又眨了眨眼,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试探地回了句:“我尽量?”
楚济苦涩地笑了下,他没再多说,只是将宋林英送回了王府。
小姑娘耷拉着脑袋,三步一回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房背书。
楚济望着小姑娘渐行渐远的身影,挣扎许久,最终还是跟了上去,拿起书本一句一句地教她。
小姑娘欢呼一声,朝太子眨了下眼,又趁着嬷嬷不注意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太子,我就知道你待我最好!”
这句话变相鼓舞了心灰意冷的太子,他扬起下巴,想,还是得慢慢来。
自从出了卓家小姐的事,王妃也不再强求宋林英去结交各家小姐,她也因此得了清闲,每日背背书、练练剑,偶尔跟楚济出府去玩,过得还算逍遥。
与此同时,西北边关战事再起,频频传回捷报,沈颐领军对战北离,屡战屡胜,北漠退守雁落城,北离闭城不出。
得知此消息后,宋林英将自己关在房中半日。
她用那半日将他们之间的过往回忆了遍,最终拿出了离开西北时宋修交给她的扇形玉坠,将它挂在了染木剑上,并将染木剑收起,不再练剑。
就这样过了三日,她又去找了王妃,请她带她去见高恕初。
宋林英至高府时,高恕初正在做女红。
她甚至都未抬眸看宋林英一眼,只微启唇,声音中似染着些许讽刺之意:“不知宋小姐见我,所为何事?”
“若是为炫耀,大可不必,”她的语调偏冷:“在我看来,太子娶你,并非真心。”
“我知道,”宋林英微垂着眸,声音很轻,半晌,她朝高恕初躬身抱拳,郑重道:“很抱歉,虽非有意,但我确实是抢了你的夫君。”
高恕初微楞,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她问:“你求武忠王妃给丞相府下拜帖,只为同我说这个?”
“是,”宋林英仍躬着身子,低声道:“很抱歉,我出现在盛京,毁了你的婚事。”
“是啊,”高恕初敛了下眸,喃喃问她:“宋林英,你为何要来盛京?”
她的声音中满是苦涩。
良久,宋林英半闭上眼,缓缓道:“为嫁人。”
“我答应一人要回去嫁他为妻,可我失约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隐隐透露着些许委屈:“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随着她这话的结束,高恕初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段话。
那时,父亲入宫归来,同她表哥议事,说:北漠求和,是为宋修之女宋林英。
她抬眸,望向宋林英,她仍微躬着身,面上无悲无喜,可她莫名觉得,她此刻应该很难过。
同远在北漠的那人,一样的难过。
良久,她张了张双唇,缓缓道:“宋林英,你不必同我道歉,即便你已嫁给太子为妻,我还是会嫁给他。”
“你并不欠我,”她顿了瞬,又道:“你欠的,是远在北漠的那个人。”
王妃是陪着宋林英一起去的高府,她察觉出宋林英这两天情绪不对,怕她见完高恕初后心情更加不好,特意在走前派人去通知了太子。
等她们出了高府,楚济已等在府外。王妃斟酌片刻,劝宋林英同太子出去玩会再回府。
楚济便同王妃行了个礼,拉着宋林英去了茶楼。
盛京的茶楼比云归城的要大,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也比云归城里的好听,宋林英撑着下巴听了一会,便弯起了嘴角。
楚济这才松了口气,问:“怎么突然想去见高恕初?”
小姑娘微微垂眸,低声道:“只是突然想起,我还欠她一句抱歉。”
“阿英,”楚济望着她,郑重说:“你不欠她的。”
“太子,我欠她的,你也欠,”宋林英坐直了身子,迎着他的视线,也很郑重地回了他,说:“不止是她,还有北离。”
小姑娘端坐在他对面,神色凝重,认真且执拗地盯着他。楚济回视着她,他们对视了许久,久到楼下传来一阵喝彩,说书先生躬了躬身,起身下了台。
楚济微垂下眸,轻声问她:“所以,你便收起了与你形影不离的染木剑吗?”
宋林英没有回他,他又低声问道:“他闭城不出,你便为他封剑,对吗?”
他们这一坐就坐到曲终人散、夕阳西下,楚济沉默着将宋林英送回了王府,却在她进去之前叫住她。
他将自己的枫若剑硬塞进她手里,低声同她说:“阿英,我不准你为他封剑。”
枫若剑原是楚氏先祖楚枫的佩剑,在楚枫隐退后便被楚氏当做皇权的象征,是历任太子佩剑。
这事惊扰了深宫中的江皇后,当晚便派人传话,命宋林英次日进宫。
江皇后在见她之前已有了最坏的设想,边关之地的将门女子,还曾上过战场杀敌,性情必是粗犷无礼的。
她对宋林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