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英回屋拿起染木剑,拉着沈颐找个块空地比试,直至柳叶刀扔尽,她再提不起染木剑,累得瘫坐在地上。
见状,沈颐也收起了剑,上前走到她身旁。
盛京的夏日里,连吹过的风都是燥热的。宋林英抬起手扇了扇,她笑了笑,说:“沈颐,你说的对,我若嫁他,非议太多。”
小姑娘叹了口气,又笑了下,妥协道:“我不嫁了。”
并不如愿的婚事所带来的怒火只存在于接下圣旨的那个寻常午后,宋林英甚至都没来及祭奠自己潦草收尾的情感,便被皇后派来的教习嬷嬷盯着看起了一本又一本的书籍,被王妃拉着参加一场又一场的宴席。
她既认了命,便也不再抱怨,老老实实地跟在王妃身边,安分极了。
王妃见她这副模样也很愁苦,甚至起了不再逼她参加宴席的念头。
可随着来下帖子的人越来越多,王妃又将这念头压了下去,她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必须得尽快熟悉这种席宴。
恰逢沈颐要动身返回西北,王妃思前想后,决定在王府设宴,为他送行,并以王府的名义将全盛京的世家女子都邀请到府上,方便宋林英结识。
王妃的想法极好,却疏忽了盛京城内大多数的世家女子都瞧不上边境出身的宋林英,她们抱作一团,趁王妃不在开始对宋林英冷嘲热讽。
宋林英无心参加这种宴席,根本没听出来,直至卓家的小姐找上她,要同她比剑,她才察觉出不对。
卓家的人她只认识一个卓然,在西北领兵,为人还算不错,但眼前这位卓姑娘明显对她抱有恶意,宋林英望着她,一时不知该不该应。
卓姑娘看出她的犹豫,又讽刺道:“怎么?宋小姐莫非瞧不上我?”
宋林英在心底点了点头,是真的瞧不上。
可她话都说到了这里,宋林英也只好应道:“怎会?久闻卓小姐剑术高超,我也想同卓小姐比一场。”
武忠王府世代皆是武将,府内自少不了练剑的地方,宋林英思索片刻,觉得自己应当尽下地主之谊,便主动起了身,领着她们去了练剑的场地。
可这也叫那围着卓姑娘的一干女子挑出了理,冷言嘲讽她真把王府当成自己家了。
宋林英握紧了拳头,在心底告诫自己莫生气,莫生气,生气挑事最后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幸得沈颐收到下人传信,急忙赶了过来。见他来了,宋林英当即松了口气,跑到他身边,理都没理身后的小姐们,以及沈颐身边的楚济。
这下轮到楚济在心底告诉自己莫生气了。
那群小姐们见到沈颐和楚济顿时闭了嘴,只有卓姑娘鼓足勇气,上前朝着楚济和沈颐弯了下身。
她说:“太子,世子,听闻宋小姐自幼习剑,我一时技痒,想同她比试一场。”
宋林英偏头“哼”了一声,心想你刚才可是在说我瞧不上你。
沈颐的视线扫过卓姑娘以及她身后的一众世家小姐,最后落在宋林英身上,他问:“真的?”
“比剑是真的,”宋林英看向卓姑娘身后的诸位小姐,同沈颐告状,道:“可她们还说,我不拿自己当外人,真把武忠王府当自己家了!”
那些小姐是真没想过宋林英会如此直接地同沈颐告状,连辩解都没想出应怎么辩解。
宋林英还在接着告状:“我不过是主动带她们去练剑的地方而已,我做错了吗?”
“没错,”沈颐冷眼扫过诸位世家小姐,启唇回了宋林英:“而且,武忠王府就是你家,下次谁再敢这般说你,你大可直接将人撵出府。”
宋林英愣了愣,看了眼一旁皆瑟缩了一下的诸位小姐,又抬眸看向冷着脸的沈颐,小声问:“这是不是不太好?你不是让我循规蹈矩些吗?”
“我让你守规矩,没让你任人欺辱,”沈颐盯着领头的卓姑娘,道:“你若三招之内赢不了她,我回去定大肆宣扬此事,让整个西北军都看你笑话!”
宋林英:“简单!”
有了沈颐这句话,宋林英便知道了出手轻重,三招之内果断解决掉卓姑娘,然后跟着沈颐离开,自始至终,未再看那一众的世家小姐一眼。
待走远之后,沈颐方才问她:“出气了?”
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委屈的宋林英不甚走心地回道:“勉勉强强吧,若非碍于婶婶,我定将她们全部都打一顿出气!”
楚济皱着眉头,说:“你下次别理她们。”
“我也不想理,”小姑娘回的仍很不走心,道:“可婶婶要我将人认全,说这样才能当好太子妃。”
“可我也不想当好太子妃啊!”
宋林英探出脑袋,望向楚济,商量着问:“太子,我们成婚之后,你就在太子府找个空闲的小院,然后把我往里面一扔,理都别理我,好不好?”
担忧和烦躁在这一瞬全部消失,楚济冷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