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他更了解西北防线。”
“若宋修辞官后随宋林英前往北漠,西北防线便形同虚设,”楚济顺着他的思路继续道:“说到底,求和书不过是张多了个印章的废纸。”
“北漠虽承诺百年内不再进犯,可若他日打破契约,有宋修在,我们便守不住西北边线。”
杂乱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楚济思索着说:“可父皇不能以这个理由推掉这次和亲,那样不仅会寒掉老臣的心,更会失去宋修的忠心。”
“若想在保住他忠心的同时推掉此次和亲,唯有将宋林英许给旁人,而这个旁人,地位绝不能比北离低。”
“这个旁人最好是位皇子,”关先生适时地补了一句:“而皇子中,唯太子和五皇子尚未成婚。”
“不知,”他躬下身,问:“太子可愿为了大楚的西北边关受些委屈?”
楚济愣怔在原地,仿佛刚才道破皇帝心思的人并不是他,他张了张双唇,许久才发出声音,喃喃问:“先生的意思是,要我去娶宋林英?”
关先生:“我知道太子与高家长女早已定下婚事,但此事事关西北兵权,太子可不能让五皇子抢先一步去陛下面前求娶宋林英啊!”
“臣知此虽委屈了太子和高小姐,”他的声音放低了些:“可您眼下,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这是,要他娶阿英?楚济猛地回神,急声道:“我即刻进宫去见父皇。”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娶她的机会,绝不能让楚檠抢走!
御书房,皇帝打量着跪拜在地的楚济,感慨了句:“朕瞧你这几日的糊涂劲,还以为你想不到此处呢!”
楚济压低头,诚实道:“儿臣糊涂,还是在关先生点明后方才想清此事。”
皇帝端坐在书桌前,淡然问道:“右相和高家长女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理?”
“老师那里,儿臣稍后会亲自去向他赔罪,”楚济将头压得更低些,说:“至于高恕初,儿臣与她的婚事,只是母后与淑贵妃私下商定,尚未摆到明面。”
“此时父皇赐婚,朝中只会说君心难料,不会损伤她的名誉,父皇可为她另寻一门更好的婚事。”
他顿了顿,声音微沉:“若她不愿,仍想嫁与儿臣,儿臣可迎她为侧妃。”
“考虑的还算周全,”皇帝拿起一本奏折,低头批阅起来,缓缓道:“那宋林英,便许给你了。”
提到嗓子眼的心渐渐放下,楚济轻轻呼出一口气,叩拜在地,恭声道:“儿臣谢过父皇。”
御书房外,楚檠望着楚济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感慨道:“还是来晚一步!”
“无妨,”他回头看向紧闭的房门,自嘲道:“纵使来的比他早,也未必能如愿。”
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总得让父皇知道他也想到了父皇的为难之处,楚檠看着从中走出的常公公,抬脚迈入御书房。
元成十八年六月二十,皇帝下旨,赐婚太子楚济与元帅之女宋林英,择良日成婚。
武忠王府,宋林英咬牙接下圣旨,待传旨的内侍走后,不顾沈颐的拦阻,直接跃上房顶,怒气冲冲地前向太子府。
沈颐安抚完受惊的武忠王妃,同样跃上房顶,去追宋林英。
太子府,宋林英从房顶跃下,全然不顾众人震惊的眼神,将圣旨扔到楚济身上,怒声道:“烦请太子将这道圣旨解释清楚。”
楚济捡起掉落在地的圣旨,冷眼看向四周的内侍和婢女,朝身旁的顺平吩咐道:“带人下去,别让人乱嚼舌根。”
“是,”顺平朝着宋林英的方向躬了下身,而后带着满院的下人离去。
偌大的院子内只剩下宋林英和楚济两人,楚济垂眸看向手中的圣旨,认真端详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直到最后的“钦此”二字落入眼眶,他合起圣旨,在宋林英眼前晃了晃,说:“就像你看到、听到的那样,你要嫁给我了。”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宋林英冷眼看着楚济,咬牙道:“我要解释。”
“没有解释,”楚济走近宋林英,一步一字地问:“我还想问你要个解释,为何会喜欢北离?为何会愿意嫁给他?”
“你们不是敌人吗?”
宋林英半步不退,迎着他的视线,道:“就是喜欢,他待我真心,会带我到处玩,事事顺着我,我不该喜欢他吗?”
楚济停在她身前,垂眸望着她,低声质问:“可这些,我在西北时也做到了啊,为何你喜欢他不喜欢我?”
宋林英张口便要反驳,可许久都未想出反驳的话,她甚至无意识地退了两步,拉开与楚济的距离。
仔细想来,楚济确实也做到了那些。
宋林英思考许久,方才回道:“太子,我肆意惯了,要嫁之人须得全心全意待我,北离向我立过誓,承诺过此生只会娶我一人,而这一点你做不到。”
“你怎知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