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神情歉然,“老身这孙女年纪小,说话冲。不知天高地厚,还望国师大人休要与她一般见识。”
总算裴家人有个顾全大体的。吕冷紧锁的眉头略略松动,“好说。”
裴锦瑶急的呜呜嗯嗯。
小密探道:“裴老夫人……”
裴老夫人用眼神制止他,继续说道:“若是她得罪了国师大人自有裹发惩处。您不能用阴私符咒害她性命。裴家虽然势单力孤,受了冤屈还是要诉一诉的。您是国师,告到御前也不算辱没您这身份。”说着,她将目光投向裴锦瑶,“瑶瑶,你去宫里与陛下分说。陛下是明君,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吕琅面色铁青,“陛下不会轻信你们一面之词。”
裴老夫人轻笑,“国师大人,这天下不是你的天下,公道也不是你的公道。陛下如何评断,不是你能左右的。”
“去就去,我还怕了不成?”吕琅迈步就走。他要先裴三一步进宫,将妖星一事说与陛下知道。
池太医忖量片刻,“我与吕国师一同入宫吧。陛下得知裴神机使被雷劈中很是忧心。我进宫向陛下回禀,也好叫他宽心。”身为医者,以治病救人为己任。方才他束手无策之际,吕琅毛遂自荐。可吕琅非但没有全力救治裴神机使,反而要取她性命。池太医相当不耻吕国师此等行径。
且吕琅委实不要脸面,竟然想要恶人先告状。裴神机使口不能言。他理当为病患说句公道话。
裴庭武抱拳拱手,“多谢池太医。”
这分明是防备他呢。吕琅斜眼瞟了瞟池太医,暗自冷哼。
池太医和吕琅前脚走,小密探后脚就捧来官服官帽外加一面靶儿镜。
裴锦瑶换好了衣裳,揽镜自照,险险昏厥过去。
脸上皮肤受了损伤才变得焦黑。水洗洗不掉,擦也擦不净。咧开嘴再照,显得她牙齿格外白,嘴唇格外红。
好一副鬼模样!如果用容貌换得当术士的机会。那么她……还是要想一想才能做决定的。但现在……根本没给她选择的机会。也不知还能不能变回从前那个倾国倾城,艳色绝世的她了。裴锦瑶有点想哭。
韦氏安慰她:“等我给你舅父写信,让他给你寻些好用的药膏,肯定会好的。”
好不好反正已经这样了。还是先进宫,仪风帝也该等急了。
……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仪风帝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一边吃茶一边听雨,好不惬意。
裴三是个有本事的。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仪风帝曲起手指,敲打着桌面。也不知她有没有醒转过来。要是以后不得用,还怪可惜的。
正自思量,冯嘉来报,“陛下,池太医与吕国师求见。”
仪风帝颦了颦眉,“他俩怎么一块来了?宣。”
等不多时,面色铁青的吕琅和池太医到在殿中。见过礼后,仪风帝命人看座。
“裴神机使身体无碍吧?”仪风帝笑容满面,很是温和的问道。
“回禀陛下。裴神机使已然醒转,就是说不了话。将养些日子也就好了。”池太医撩起眼皮,看了看吕琅。似乎欲言又止。
仪风帝慢慢敛去笑容,又问:“可是有何不妥之处?若是需要贵重的药材,着冯嘉去取就是。”
池太医摇摇头,“裴神机使就是皮外伤,并无内伤。”
仪风帝唔了声,等他继续说下去。
“裴神机使昏迷之际,吕国师说她是神魂离了身体。于是,吕国师自荐要为裴神机使画符唤魂。”
仪风帝眼睛一亮,“这么说是吕国师将裴神机使的魂魄唤回来了?”
“吕国师那道符还没贴上去,裴神机使就醒了。”池太医又道:“裴神机使说……”
吕琅接道:“她说我要害她。而不是救她。”
仪风帝肃然问道:“那么,国师到底有没有做过?”
池太医看向吕琅。
在神机司的时候,吕琅可是咬死不认的。
“此事另有内情。”吕琅深吸口气,道:“贫道日前观星……看到了妖星临世……”
池太医惊讶不已。吕国师好不要脸,害人就害人,偏生要砌词狡辩,玄玄乎乎说上一通为自己开脱。他必定要说裴神机使就是那颗妖星。
“裴神机使就是妖星。”吕琅甚为惋惜的说道。
池太医觉得自己给裴神机使诊过脉后,无师自通有了未卜先知的本事,唇角微微扬起,老神在在拈着胡须。
裴三是妖星,而吕琅则是除灭妖星的正义之士。他用符咒害裴三性命便是师出有名,理所当然。
排除异己在朝堂上并不鲜见。可像吕国师这般正气凛然的却是稍有。仪风帝垂下眼帘,良久没有说话。
吕琅和池太医都催促。
池太医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吕琅想等裴三到了当着她的面说。免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