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德的形象与冯国用有些相似,一副羽扇纶巾的儒将打扮,衣服干净整齐,神色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任由朱元璋好话说尽,口干舌燥,就是不开口。
不过朱元璋并不死心,仍旧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关押张士诚的四合院幽雅、整洁,屋内布置尽量投其所好,大气而简约,又兼顾舒适,书柜里面放着历史、兵法等书籍,供张士德打发时间,连茶叶都是朱元璋平时舍不得喝的武夷山大红袍。
张士德身材消瘦,不像彪悍善战的武将,更像文质彬彬的书生。
想招降却又不得其法,情急之下,朱元璋让子薰做几样点心试试。
看见子薰,张士德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亮光,拿起一块点心细细品着。
朱元璋抓住机会,赶紧套近乎,尬聊,“味道如何?”
“如夫人厨艺精湛”,张士德抿出一丝笑意。
“你怎知是如夫人?”朱元璋兴致大增。
“国公爷的心上人还能有谁?”张士德轻声反问。
朱元璋听罢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知我者,士德兄弟”。
“每个人都知道”,张士德的话有些扫兴。
朱元璋不以为意,“喜欢吃,明天再做些”。
张士德摇头拒绝,不再出声。
朱元璋只得令人把他押送回去。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朱元璋有的是耐心,可是这个张士德阴晴不定,笼络了好长时间,始终猜不透他的喜好,想打动他,却无从下手。
连子薰都铩羽而归,朱元璋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招儿,只能暂时搁置。
“你见过张士诚,你说说张士德他究竟想要什么?”朱元璋一时心急,找来了杨宪。
“上位,要不咱们谅他一段时间,反正他插翅难飞,时间久了,他就想明白了”,其实杨宪只见过张士诚两面,也琢磨不透其个性,只觉得张士诚是个闷葫芦,不爱说话。
朱元璋略一沉吟,也觉得自己先前太热情了,恩威并施,得让他先冷静冷静,别把咱这儿当成了免费的客栈。
见他心情有些烦躁,子薰炖了梨藕百合汤、小米绿豆粥,清热解暑,还有小葱拌豆腐。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子薰吃了一勺豆腐脑,笑意盈盈,“从黄豆变成豆腐,要经过很多道工序,清洗、浸泡、磨浆、过滤、熬煮、点卤,每道工序都马虎不得”。
朱元璋心气高,志向远大,可是张士诚兄弟的心气也不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张士德对哥哥感情深厚,舍不得让哥哥为自己屈尊投降。
他喝了一大口粥,又吃了一大盘三鲜馅水煎包,才终于慢悠悠开口,“就算张士德不投降,咱的日子也得过”。
子薰拿出两个橘子,“一个甜,一个酸,你选哪个?”
他端起盘子把豆腐放进汤里,一股脑往嘴里灌,一小盆汤很快喝得一干二净,“咱没得选,有什么吃什么”。
“你选了我”,子薰凝视着他的双眸。
“是你出现在了咱面前,咱心里牵挂着,就放不下了,不是选地,一个穷和尚,连饭都没得吃”,他伸手摸摸她乌黑闪亮的秀发,“咱要有得选,就先让爹娘活过来,跟着咱享福,过好日子”,他眼眶湿润,顿了顿,接着说:“穷苦人家,老天爷给什么都得接着,怎么选?”
“张士诚有得选”,子薰也有些伤感,两个橘子在手里摆弄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咱娶的是破庙里那个孤苦无依的子薰,不是当生天子的卓玛”,他定定地看着子薰,“咱劝降张士德,是为了不打仗”,他抬头看天,喃喃道,“尽人事听天命”。
回屋后,他仍情绪低落,子薰环住他的要,只盼他心里好受些,“当时回太平府,是为了救兄长,如果你不是凌川,我不会嫁地”,她勾住他的脖,“我选了,我只嫁凌川”。
一股暖流在心中缓缓流淌,他俯身轻轻碰了碰她的唇。
“如果让你选,你是不是只娶我?”她的眼里满含期待。
“已经选了”,他在她耳边低语,手伸进她的衣内。
她把他的手拿开,巧笑倩兮,“还没回答”
“回答什么?”他明知故问,一脸茫然。
“是不是只娶我?”她嘴角泛起一丝倔强,一幅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当然”,他坏坏一笑。
“当然什么?”她定要问个清楚明白,眼中媚波流转。
“只娶子薰”,他招架不住,将她扯入怀里,肆意亲吻。
她娇喘着,热情似火,他却起身要去书房,“咱得读书,有些事儿得弄个明白”。
搂着他亲了又亲,舍不得放开。
他紧紧地搂她一下,“你男人穷,得发奋读书”。
嫁给一个工作狂,她无奈地叹口气。
元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