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似乎跟“刮”、“剃”二字沾边的事,多少容易犯忌讳,兆惠谨慎,自然不肯轻易授人以柄。
差点忘了这个,明月有点心虚:“行吧,那从现在到你去金川,你都不许碰我,够可以了吧?”
兆惠刚要开口,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明月在耍什么心眼:“不行。”
明月暗道不妙,果然,下一秒,他的吻便覆了上来,手也恰到好处地搭在她的腰上,明月避无可避,手在背后张牙舞爪地刨他的袍子,唇还得回应他。
兆惠似乎吻得比刚才还要小心一些,胡子轻轻拂过明月的脸,弄得她真有点发痒了。
明月试着推了推兆惠,很好,不仅没推动,还把自己更往他的怀里送了。他似乎不满足于此,还把明月抱到他的躺椅上,坐在他的腿上。
——不错,这个位置,更危险了。
明月暗自磨牙,恨不得咬他一口。
良久,兆惠终于肯放开她,由拥吻改为最简单的相拥。
“这么多人看着呢,这不好……”
他出门肯定是带了仆从的,一想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如此跟人卿卿我我,明月的脸便烧得慌。
看到刚才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少女如今脸红得像蜜桃一样,兆惠终于笑了:“怎么?你害怕被人看了去?”
“我又不像你一样不要脸……”
话刚说完,明月就后悔了。
虽然对方只是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一言未发,但那之后,无论明月怎么挣扎,都再也没从他身上下来过。
明月:“……”
好记仇。
夕阳时分,那柄鱼竿终于微弱地动了动。
明月这下总算挣脱了兆惠的怀抱,扑过去一把拽起鱼竿,收线。
“……”
面对着鱼钩上挂着的包裹,兆惠不厚道地笑出了声:“……不愧是你。”
明月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抱起包裹,就要往回走。
“不钓了吗?”兆惠还在后头追着问。
明月头也不回地跑了:“这也是鱼获!”
“……”
兆惠起身,望着明月飞奔的背影,摇头无奈一笑,摆了摆手,又缓步跟上明月的脚步。
几个仆从应召而来,沉默上前,将刚才的躺椅等物什收拾一空。
等兆惠真的追上明月时,她已经在马车里坐着看窗外的风景了。
他微微挑眉:这么听话?
“钓到什么了?”兆惠并没把心中所想形于色,而是转头问起她的“收获”。
“还没拆。”
粗布包袱湿淋淋的,明月将它放在地上,还没解开。
“应是哪家的东西,不小心掉在河里了。”明月说道。
兆惠盯着粗布包袱看了一会儿,才移开目光,淡淡道:“等回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查清楚是谁的,再遣人送回去。”
到了这一步就和明月基本无关了,她也懒得插手,随便点点头,权做敷衍。
见她如此漫不经心,兆惠挑眉,问:“你就不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明月:“有一点,但不多。”
“因为知道太多可能会害死人。”她一脸神秘地说。
“那照你这么个说法,我们岂不是做了好事还要遭殃?”兆惠闻言,只觉好气又好笑。
“没事,你在前面顶着,我先溜。”明月温柔地说出无情的话。
兆惠:“……”
回府的一路上,明月都没再说话,许是因为今天一天过于折腾,她很快就睡着了。
——又是见到救命恩人,又是跑出来钓鱼,又是被人缠着不放,黏黏糊糊地泡在一起半天……明月觉得自己似乎把三天的事在一天做完了。
她的睡颜一如那夜兆惠所见般沉静。她在疲惫的时候,似乎都是这么睡的。在不惊动明月的情况下,兆惠把她抱到了怀里,望着她那张俏脸,陷入思索。
这倒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他亲了亲明月的脸,像是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睡着的人儿攻击性比清醒的时候弱了不少,温柔可爱,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
他的珍宝,他的明月,总会以另一种形式,再次回到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