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好歹没事了,他没再开口,明月也能好好地写……好吧,更准确的说,她是在鬼画符。
让一个文盲写字,写出来的不能说是夏商的甲骨文,也只能说是请萨满跳大神时画的符。
一会儿能不能趁着大人沐浴时,悄悄地把这些鬼画符全给丢了呢?
不行不行,万一事后被他问起来呢?欺瞒主君,说不定要挨板子呢。
可是真的要拿这些给他看吗?给家主看了,明月觉得自己差不多也可以换一个府邸混了。
太丢人了!
明月一边努力地鬼画符,一边盯着自己“画”的字,认真地思考着。
——原因无他,这玩意实在是太丑了啊!任谁看到了,都会忍不住想笑的吧!
……就更别说家主大人了。
听说她们老爷当初起家就以笔帖式身份进了军机处,字想来也写得相当不错,看到自己这鬼画符……没大笑三声估计都算他涵养好了。
明月时而一副灵机一动的模样,时而苦恼不已,时而犹犹豫豫……真别说,神情动作相当丰富,以至于兆惠坐在八仙桌正对着看她写字,还觉得挺下饭的,好几道菜都多夹了两筷子。
负责布菜的夜雨,跟常年面面相觑:
??
??……要不要提醒明月姐姐,稍微注意一下?毕竟明月姐姐待他们这么好,他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这俩人的眉眼官司自然也瞒不过兆惠。他慢条斯理地吃完碗里的青菜,然后问二人:“今天这菜色怎么与往常不同?”
常年和夜雨一懵: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明月负责的吗?
但是主子问话,哪能不回答?常年和夜雨又一次对视:这怎么说?
还是明月,本来就心事重重,听到他的问话,立刻反应过来:“回老爷的话,是厨房那边说了,如今几样菜并不当季,还是用时令菜蔬,换换口味,吃着也清爽。”
兆惠只是随口问问,点一下这两个小孩——他本不是那么重口腹之欲的人,对吃喝一道并不挑剔,不然也不会饭吃到一半才想起来菜色不太对。
没想到明月自己跳出来了。
……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哦?”他淡淡地问,“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厨房的?”
“厨房的。”明月老老实实地说。她哪知道什么时令不时令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菜做得不错。”兆惠只夸了一句,然后又转头点明月,“写字不专心。”
要是专心致志的话,就不会注意到他们说话了。
明月:“……”
明月无话可说,明月决定一会儿把自己所有的鬼画符都偷出去,悄悄处理了,不让兆惠看见。
被嘲笑和被批评,她总不能两个都占了吧?
那她也太倒霉了。
一面想着,明月不由自主地把刚刚他写过的那个字,以及那个字后面跟着的另一个字又写了几遍。
多余的墨水渐渐干了。
直到连写了两个有飞白的字,明月才注意到这一点。
终于可以结束了!
而如今还没到沐浴的时辰,明月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她继续抓着笔,偷偷地觑了兆惠一眼,想看看他吃完饭没有——不巧的是,明月正好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明月这回选择先声夺人:“回老爷的话,奴婢字写好了。”
——我可不是用心不专才偷偷看你的。
可话甫一说完,她就后悔了。
因为兆惠微笑着看她:“哦?那好啊,拿过来我看看吧。”
明月:“……”
她真多嘴啊。
可明月不知道的是:兆惠早就吃完饭,在边上盯着她了。是以不管明月开不开这个口,她都难逃一劫。
“……回老爷的话,墨迹未干。”明月努力挣扎。
“那行,我过去看看。”兆惠说着便起身,转头吩咐吃瓜二人组,“愣着做什么?收拾桌子。”
山不就爷,爷就山。
夜雨和常年二人如梦方醒,赶紧收拾桌子去了。
明月简直没眼看。但是一想到自己也不聪明,她又平和了不少。
从八仙桌到书案几步路的功夫,却被兆惠走出了漫长的感觉。
直到常年和夜雨出去了,他才走到书案边,拈起一张明月写的大字。
他看到这些字后,就陷入了沉默。
……这哪家萨满跳大神的时候画的符?
得亏兆惠多年宦海沉浮,涵养极佳,这才没笑出声来。
“……一会儿让人把大阿哥幼时描红的字帖找一份给你。”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奴婢谢过老爷。”明月其实很不乐意,但又隐约明白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