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玦本以为她现在醉醺醺的样子,连站都站不稳了,更别说提剑。
但没成想,她手握剑柄的那一刻,似乎是变了个人。
她随意将散落的长发束起,挽上袖角,扎起裤腰,脚下的步伐轻快又利索,出招完全不拖泥带水,身体的扭转随着剑划过的轨迹构成一道华美的曲线。
律玦伫立在一旁出了神,恍惚间他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但想起她或许曾在那个男人面前如此动人,就忍不住生闷气。
他手中握着玉箫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终是不再犹豫,将它放置嘴边,全神贯注,想借此音律与玉玦配合着引她入梦,欲把她与那个男人的过往一探究竟。
第二天少煊扶着额醒来,已经是头疼欲裂。
她隐隐约约记得昨晚因为自己的错误心情很是烦闷,喝了很多酒,后来律玦回来,两人还愉快地聊了聊天,好像自己还在他的音律之下舞了剑,心情好转了些,只是不知是怎么睡着了,也不知是怎么回到的房间。
听到屋里的动静,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少煊想都没想便让他进了屋。
“醒酒汤,喝了会好受点。”
“我很少把自己喝倒的,”少煊接过碗,一边喝着,一边抬着个眼睛在缝隙里看他,为自己辩解着,“好吧,昨天麻烦你啦。”
“心情好点没有?”
律玦拿回空了底儿的碗,打量着她的神色,似乎是红润不少。
少煊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直点头,还不忘感谢律玦昨晚一直陪着自己。
“我要振作起来了!”
“美人难过英雄关,可以理解,”律玦看她那副干劲十足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顿了顿道,“别太在意了。”
“放心,姐姐我身经百战……”少煊突然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赶紧咳了几声,“我记得昨日送了你一支玉箫,可还喜欢?”
“喜欢,礼物很贵重。”
少煊听闻只是点了点头,突然觉得律玦的神情有些不对劲,莫不是昨日喝醉了酒干了什么荒唐事吓着孩子了?
她轻咳一声,试探性地问道:“我昨晚……没怎么你吧?”
说完她又摸了摸耳垂,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呀,我酒品很好的。”
“确实难得乖巧,我抱你回来睡得很熟,不吵不闹。”律玦将早膳轻轻放置在她的桌上,“我先出去了,你记得吃饭。”
少煊只是哦了一声,看着律玦离开的身影,感觉有些落寞。
她收到湛珩的喜帖已经好多天了,只是一直隐忍着没发作,倒不是因为旧情未了,只是她对于到底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回应这份邀请,一时间没了主意。
赶上昨晚炽觞来找自己吃酒,喝得上头便将此事摆了出来,炽觞怕自己将对湛珩的怨恨发泄在他身上,半路就溜了。
这样想来,这些日子属实冷落了律玦,突然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不知道他遇上了什么事,是不是又让人欺负了去,这么久也没见过他如此失落的样子。
等少煊换了身雪青色骑马装,束好长发出来时,律玦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有些不放心,便吹了声口哨换来自己的美人祭。
而跟随在美人祭之后的,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野马,疾驰速度之快,比美人祭差不了多少。
“我刚好还在发愁该去哪里寻一匹和你一样优秀的宝马,还是你懂我的心意,谢谢你啊美人,”少煊顺了顺美人祭的毛,拉着缰绳一跃而上,又拍了拍旁边小野马,“走吧!我们去找你的主人。”
少煊往林间深处寻觅,顺着渐渐清晰的萧声,果然看到了一身玄衣的少年,他的眉间黑云密布,少煊看出他心里的沉闷,吹了声口哨,那小野马便机灵地跑向他,绕着他转了好几个圈。
律玦缓缓睁开眼,看看绕着他奔跑的马和坐于马上的少煊,透去疑惑的眼神。
“心情不好时,美人祭便会陪我奔腾快意,这是它带来的朋友,要不要一起?”
美人祭像是在应和她一般,以啼声向律玦发出了邀请。
“我不会骑马。”
律玦看着似乎在向他打招呼的小野马,垂落的手蠢蠢欲动,却始终没有抬起抚上他的鬃毛。
“试试嘛,它好像很喜欢你。”少煊随着美人祭凑近小野马,伸手摸了摸他,“它可算是颇有灵气又俊秀的马儿了。”
律玦看向少煊,她被两匹马包围着乐得快活,昨日的消沉一散而去,他似乎看到了最初相识时,那个无拘无束的模样。
“它还没有名字吗?”
律玦轻轻将手覆在它的鬃毛上,眼神却是望向少煊的。
“我也是刚认识它,”少煊摇了摇头,又摸了摸耳垂道,“不如你给它起个名字吧,以后啊,它会是我不在时,你最可靠的伙伴。”
律玦不由一笑,摸了摸它的头,便尝试地往上迈,差点一个没扶稳掉下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