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拉啦拉啦啦……”欢快悠扬的小调声在雪丘上回荡,裹成一颗球的小女孩正开开心心挖着草根。
雪原上终年寒冷,厚实软和的衣服却替妮可将寒冷隔绝在外。
漫长的岁月中,雪怪菲力克斯积攒了许多兽皮与布料,他乐意向幼崽分享自己的财产,于是破破烂烂的妮可也穿上了厚厚的新衣。
即便款式丑陋,即便针脚粗糙,但这些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衣服真的很暖和。
妮可的手脚都被温暖所笼罩,只有裸露在外的耳朵,被风冻成了红色。
她一边挖着草根,一边在心里想:从菲力克斯身上剪下来的毛毛被我收起来了,也许我可以用那些毛织一顶帽子,这样走到哪儿就可以带到哪儿,完全不够用担心耳朵会受冻。
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不错,妮可身甚至盘算起了帽子的样式:在上面做两颗毛球当装饰吧,就像菲力克斯的耳朵一样,一定会很好看的。
妮可掐了一截草根,又就地取材,抓起一把积雪搓洗掉草根上的泥土,然后将草根放进嘴里,淡淡的甜味使她愉快地眯起了眼睛。
她继续想到:要不要给芬格尔也做一顶同样的帽子呢,这样当我们走出去的时候,人家就会知道菲力克斯是大雪怪,我是小雪怪,芬格尔是小小雪怪,我们一家子都是超级可怕的雪怪。
奇妙的幻想使她咯咯笑了起来:“当人们看到这一幕时,会怎么说呢?”
她惟妙惟肖地模仿:“啊,天哪!那里有一窝吃小孩的雪怪,他们一口一个小孩,很快就会把所有小孩都吃光的!”
妮可捧着脸,将惊恐的模样模仿得活灵活现。
如果有谁在这时看到这个自得其乐的小女孩,一定会想:她一个人手舞足蹈做什么呢,多半是疯了。
其实像妮可这个年龄段的小女孩,普遍都是这样的,她们热爱幻想,想象力也相当充沛,时常脑补出各种情节,把自己逗得咯咯大笑。
不过,我得说一句,像这样脑补画面并配音的现象,也是最近才出现在妮可身上。
她以前居无定所,四处漂泊,吃了上顿没下顿,心里每时每刻都在发愁,是不可能有精力去想这些闲事的。
来到雪原之后,光是生存就已经费尽了全身力气,哪里会在干活时开小差想七想八。
只有安稳的生活,才会让一个小女孩的脑子里塞满各种稀奇古怪的幻想。
由于时不时开个小差,妮可的工作效率显然受到了一点点影响。她花费了比平常还要多的时间,才完成了和平常一样的工作。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的妮可不会因为耽误了这么一点点时间就挨饿,甚至饿死,采集食物对她来说更像是一项愉快的活动,而不是为了生存的劳作。
她挖够了草根,并没有打算回去,而是准备到附近的松林中捡一些干枯的树枝。
刚刚走进松林,她就听到了一些异常的动静。
狼!
是狼在抓捕猎物!
一头母狼,带着两头小狼在抓旅鼠——一种生活在寒冷地带的仓鼠。
这家子的捕猎活动并不顺利,小狼学艺不精,总是不小心将到嘴的食物放跑,母狼虽然能捕到那么一两只小耗子,但那显然不能填饱它的肚子。
饥肠辘辘的母狼心情不是很好地抬起头,正巧与妮可对视。
起先,它没有看清远处那个小女孩的样子,眼中本能地露出了凶光,喉咙里也发出威胁的吼叫:“嗷呜~”
可很快,当它彻底看清妮可的长相,威胁的吼叫只发出一半,就尴尬地断在喉咙里。
长满灰毛的狼脸上露出一抹明显的慌乱,呲起的牙瞬间收了回去,原本凶神恶煞的母狼在这一刻竟显得有点儿温和可爱。
两头小狼没能领会到母亲的意思,它们兴致勃勃的跟着吼了起来:“嗷呜~嗷呜~”
刚跃跃欲试吼了两声,小狼崽就被母亲扭头扇了两个耳光。
狼爪扇得又快又狠,两头狼崽被打得嗷嗷直叫。
他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挨揍,都夹起尾巴,委屈地呜呜叫着。
教训完崽子,母狼瞅了瞅妮可,抬起爪子想要离开这个不祥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阵风儿撩过它的鼻尖,带来一些食物的香味。
母狼鼻子嗅了嗅,停下脚步,再次看向妮可。
它大概闻到了妮可身上的香味——半只香喷喷的烤鸡,鸡这种家禽在雪原上可不常见,只有在雪原最边缘的地带才会生活一些耐寒的雪鸡。
前段时间发生了一场险些让妮可丧命的暴风雪,雪原上的许多动物都受到了波及,纷纷去往了天堂。
大雪过后,妮可捡了许多冻死的动物,比如兔子和雪鸡之类的。
她同情这些小动物的遭遇,但她捡肉的动作可不比谁慢,丰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