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传来寿王妃的笑声:“这老货莫不是恼了,休以为我不知道,你打量着要从这两个丫头中选出一个给你家锋哥儿,是也不是?”
纵然嘈杂,但这声十分清晰的传进了顾柔嘉的耳中,她心中顿觉仓皇,不动声色的咬紧了下唇。温含芷自幼敏感,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正想劝她宽心,齐雅静已然喜滋滋的迎上来,一边一个拉住她二人:“这可了不得,我可想知道,这两个小囡囡,到底谁以后会变做将军夫人,先让我好生讨好一番才是正经道理。”
她话中全然玩笑之意,但让顾柔嘉听来更不是滋味,温含芷忙不迭去掩齐雅静的嘴:“齐姐姐不要胡说才是。”虽然长主看来对她和嘉嘉并无二致,但温含芷知道,长主中意的是嘉嘉而非自己,更要紧的是,她很清楚,陆剑锋每每望向嘉嘉的目光都含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除非是面对自己心仪之人,不然怎会露出这种眼神来?
齐雅静只是一笑,便不再说话,引了两人去坐。不少贵女方才便恨得要死,此刻见两人过来,便隐隐多了几分嘲讽:“你二人这样得长主和寿王妃的青眼,只等来日青云直上了,竟然不惜纡尊降贵和咱们一起玩?”
“既能得长主和寿王妃喜欢,那也是各自凭本事。”不想两人一来便弥漫出了火星儿,齐雅静本就是武将之女,天生喜欢打抱不平,当即笑道,“既是各凭本事,你若是心中有不服,只管去长主和寿王妃跟前,若你能得两位老人家青眼,我们绝无二话。”
在贵女之中,齐雅静本就相对年长,偏生又自有武将之家的飒爽英气,可谓是说一不二,她既是发了声,也再无人敢对着她干,只能悻悻住嘴,低声骂上一句,却也不敢让人听去了。作为主人,杨江篱也少不得出来打圆场,她在人前素来是乖巧惯了的,当即笑道:“都是相熟之人,又何苦说些生分的话?顾姐姐和温姐姐得长主与寿王妃欢心,我也是欢喜的。”她说着,那双自带媚意的眸子里全然洋溢着关切,行至顾柔嘉跟前,隐隐又有几分得意:“若是安定长主当真想要姐姐嫁给陆将军,姐姐倒还真是有福。陆将军那样好,不知多少人羡慕姐姐,退一万步说,即便陆将军再不好,只要真心疼爱姐姐,总比那些上不得台面还白白惹人厌弃的人强。”
“惹人厌弃”四字一出,顾柔嘉脑中那根弦立时绷紧了不少,转头紧紧盯着她:“你什么意思?”她似是意有所指,就仿佛是冲着沈澈去的一般。
杨江篱生性阴毒且惯于装乖巧,要是让她知道了自己和沈澈的关系,只怕沈澈定然是要给人害了的!
“阿蓠没有什么意思。”杨江篱乖得如同一只小猫,眼睛都笑眯了,只是那眯起的眸子里隐隐透出几分寒光来,“不过是恭喜顾姐姐,还有些替轶哥哥惋惜罢了。”
她二人离得那样近,众人都只当她二人感情笃深,并未多想什么。顾柔嘉望着杨江篱笑得一派乖顺的样子,脑中千回百转。今日乃是杨太傅的生辰,即便杨江篱当真知道了什么,也不可能在父亲的寿宴上闹出事来,因此,至少在今日之中,她不必担心任何事。如此想着,顾柔嘉心中一松,旋即低声道:“你何苦为郑轶惋惜?你待他的那些心意,当我是傻子,全然不知道?”
“姐姐说什么呢,阿蓠真的听不懂。”不想顾柔嘉当真知道自己对郑轶的感情,杨江篱心头一慌,但她素善隐藏,当即便不动声色的笑道,“阿蓠和两位姐姐还有轶哥哥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为姐姐和轶哥哥惋惜却也是寻常的事不是?”
两人一时颇有些剑拔弩张之意,那厢齐雅静拉了温含芷玩笑,偏生温含芷脸皮薄,很快就给齐雅静臊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齐雅静这才抚掌大笑道:“咱们今儿人也差不多齐了吧?这样多人在一处,只乖乖坐着反倒是不美,杨家的花园这样大,不知可能让咱们捉迷藏?”
杨江篱飞快的转身,乖巧的点头:“来了都是客,哪里有能不能的说法?齐姐姐要是喜欢,只管去就是了。”说到这里,她又格外亲昵的看了一眼顾柔嘉,“顾姐姐,咱们也一起去玩吧。”
原本还有些跃跃欲试的贵女们一听顾柔嘉要参加,不少人皆是小脸一拉,哪里肯动。齐雅静倒也不恼,只引了少数几人在花园之中捉迷藏,又劝顾柔嘉:“你也知道,自打陆将军进了京,这些小妮儿的心思便全吊在了陆将军身上,并非是刻意针对于你。”
“齐姐姐宽心就是,我不是这样小气的人。”顾柔嘉焉能不知众人的心思,为着陆剑锋对自己与众不同这件事,她早已明白会有此恶果。不过人这一生,若是为了不相干的人这般神,可不知道会将自己伤成什么样呢。她只是笑,复和齐雅静一起跟上了其他人的步伐。
因参与捉迷藏的人并不多,齐雅静自告奋勇先捉人,待她蒙上眼,几个小姑娘便作鸟兽散状,各自朝着自己认为好的地方去了。杨家的假山林立、错落有致,前世还未曾跟杨家翻脸之时,顾柔嘉那时年岁小,生生的在这些假山之中迷失了方向,彼时小小的心里顿时陷入了惶急,蹲在地上哭了好久,才被闻讯而来的姐姐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