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冷笑道:“郝将军说我不讲义气,那么我请问你,咱们闯营的宗旨是什么?”
郝摇旗道:“就是什么剿兵安民,解民倒悬的那些啦!都是你们读书人文绉绉的话,反正就是跟官军干仗就对了!”
范青站起来,环视众将,朗声道:“各位,咱们是义军,这个‘义’不是讲义气的‘义’,而是仁义,对谁行仁义,当然是对受苦受难的百姓,咱们是救助百姓的仁义之师。既然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走到一起,咱们还有‘投靠’这一说吗?用得着对谁讲义气么?”
郝摇旗气哼哼的道:“我说不过你,但咱们在江湖上混,哪能不讲义气。”
范青摇头道:“咱们是义军,不是杆子,什么‘在江湖上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接着拱手对闯王道:“闯王,要想干成大事,就要劲往一块使,心往一块想,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就是一盘散沙么。当年闯营号称三十万,一十三家,七十二营,那有什么用,打仗的时候,心不齐,人人想着保存实力。分配战利品的时候人人争先,后来攻破凤阳之后,为什么那么快就败落了,就是人心不齐的缘故。所以我请闯王,改掉这个‘投靠’的规矩,从今日起,只有参加闯营义军,没有投靠联盟之说。”
听了范青一番话,李自成沉默不语,他是知道联盟、投靠这些弊端的,投靠的队伍不算闯营,只是暂时的联盟,不和闯营一起训练,而且军纪也不好,最主要的是不听指挥,一旦有什么想法,随时拉走队伍。还有他们用的是闯营的名号,军纪不严,祸害百姓的时候,给闯营的名头抹黑。
但李自成一时间还不能完全脱离草莽气,当年最初起义的时候,各路义军互相照应,彼此帮助,联合抗敌是经常的,大家都把这看成“义气”,不讲义气则是很让人不齿的行为。
这时,周山霍的站起来,道:“闯王,既然你们这里不想容下小弟,也不必勉强,我现在就走。”说完站起来就向外走。
郝摇旗慌忙站起来拦住周山,向李自成拱手道:“李哥,军师说的话我不懂,不过,我可以用脑袋担保周老弟,和咱们是一路人,就让他暂时留下吧!”
李自成沉默好一会儿,才道:“周山留下吧,按着投靠算,暂不拆散队伍。他的队伍就先跟着摇旗吧!”
周山和郝摇旗一起拱手,“谢闯王!”
范青只能叹了口气,改变一个人的观念,比打败一个强敌都难。
几天之后,范青已经指挥众兵士把麦子都移到新盖的谷仓当中,六个大谷仓,都堆得满满的。这些粮食是义军过冬用的军粮,是命根子,十分重要。范青在盖谷仓的时候,特意把它们盖在老营当中。因为老营在营地中相对独立,老营中女眷颇多,进入老营必须有高夫人的通行证才行。看守谷仓也由老营的护卫去做,这些人比普通士兵更可靠。
这一日,时间已经到了深秋,树叶变黄,秋风萧瑟,天气也变凉了。高夫人让人把夹衣取出来分给大家,没有夹衣的则下山购买布匹,找裁缝缝制。
范青走到慧梅的房间,只见她噼噼啪啪的敲打算盘,正在计算购买夹衣的银钱。
范青走到她跟前,只见她聚精会神,耳垂上一副灯笼样式的耳坠子,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摆动。范青走上前,在她耳坠上轻轻一弹,笑道:“算什么呢?”
慧梅头也不抬,道:“别吵我,算错了数目,夫人又该不高兴了!”
范青在她侧面坐下,只见慧梅一面拨动算盘珠,一面在一张纸上记数目,从侧面看,慧梅的脸蛋儿十分精致,薄施粉黛,睫毛很长,鼻子很翘,小嘴嫣红。范青心里有些痒痒,很想搂过来亲亲,又怕打扰了她计算。
好一会儿,慧梅才算完,她放下毛笔,揉揉酸胀的手腕,笑道:“多亏了你教我的计算法子,否则,算一天也算不完。”
“你怎么感谢老师,快亲老师一下!”说完指指自己的脸颊笑道。
“哪有你这么不正经的老师!”慧梅笑着伸手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个暴栗。
“哎,你不尊师长,我可要罚你了!”范青一笑伸手把她搂在怀中,伸手呵她的痒。慧梅扭动身子,笑得身子都软了,告饶道:“好了老师,学生知错了!”
范青不再呵痒,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慧梅脸颊微红,抱着范青的脖子,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随后立刻从范青身上站起来,整理衣衫,笑道:“我这里人多,可别让人看到,怪不好意思的。”
范青笑道:“那么,人少的时候就能好意思啦?”
慧梅啐了一口,低头整理账本。
这时候慧灵端着两碗茶进来,给范青福了一福,笑道:“范先生请喝茶!”
范青端过茶碗,打量慧灵笑道:“哎,白白净净的,比以前漂亮了!”
慧梅咬着毛笔杆笑道:“唷!你这大英雄当初英雄救美,是不是看中人家长得漂亮了?不如跟夫人说,把慧灵许配给你算了!”
慧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