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出头的年纪,现在做军师,父亲是正牌举人,现在却只能做副军师,这从何说起呢!”
牛金星轻咳了一声,拉长声音道:“镇定,不要~慌,区区一个秀才,能提出什么安邦定国的策略?为父读了几十年的书,胸中有多少丘壑,你不晓得?李自成这些人我见过面的,他们都是大老粗,打仗固然勇猛,要说谋略可就差些了,至于经世济民的道理,就更不要说了!”
说着,牛金星慢慢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单来,微笑道:“为父也是有备而来的,不提出点惊人之策,怎么能显出为父的才学呢!”
牛全恭敬的从父亲手里接过纸单,上面的题目上写着“少刑杀,赈饥民,收人心”九个大字,后面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是在阐述这几个大字的道理。牛全略略一看,就觉得有理有据,立意高远,心中不禁十分佩服父亲的才能。
牛金星得意的拿回纸单,放入怀中,笑道:“为父只要把这策略献出,这些粗人还有不折服于我的道理?那个小秀才是提不出这样的建议的吧!”
牛氏陪笑道:“当然还是老爷厉害,估计那个小军师只能乖乖的把位置让给老爷了!”
这时,道路平缓了一些,车外吁了一声,马车慢慢停下。牛金星掀开车帘问:“到了么?”
车夫回道:“老爷,闯王亲自来迎接你了!”
牛金星心中一阵自得,上次李自成就是亲自迎接他的,但他心中并没将李自成一干人放在眼里。这次自己是走投无路,投靠人家来了,这亲自远迎,又有了不同的意义。
牛金星连忙下车,整顿衣衫,尤其是象征自己读书人的万字巾。只见前方马蹄得得,李自成已经带领一众人从麻涧出来迎接了。
李自成到了牛金星身前下马,不等牛金星对他施礼,连忙伸手握住牛金星的手,笑道:“牛举人,咱们又见面了!老实说,你能在我们义军艰难困苦的时候,过来帮助我们,我心里是很感动的!”
说完,把身后众将介绍给牛举人,刘宗敏等人牛金星上次是见过的,这次,不等李自成说话,他就主动上前拜见了。
范青站在刘宗敏身后,李自成主动过去拉起范青的手笑道:“牛举人,这是我新拜的军师,呵呵,今年才二十二岁,比你年轻了一半还多呢!”
范青拱手微笑,叫了一声“牛举人!”
牛金星连忙还礼,他见范青年纪轻轻,心中不由得十分轻视,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大能力,也能被拜为军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由此可见,闯营中没什么人才的。
牛金星继续上车,从麻涧进入了营地当中。牛金星下车,从营地步行走到李自成的营帐,一路上只见士兵甲胄铿锵,刀剑闪亮,一排排的巡逻队伍,十分严肃,整个军营比自己上次来的时候,威严许多。
当晚,就在李自成的营帐中设宴,给牛金星接风。宴席上牛金星故意不理睬范青,而与一些上次比较熟悉的将领交谈,可没谈几句,就被引上了这次官军三路围剿的战斗上,几名小将,马世耀、李双喜等人特别崇拜范青,把范青在战斗中的表现,描述的绘声绘色,尤其是保卫麻涧和带领三百骑兵突袭官军的过程。
牛金星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军师啊?自己亲自上战场拼杀,还这般勇猛,干脆就当将领算了!
李自成笑道:“牛先生不知,我这个军师是文武全才的,与别的军师不同。”
当晚,牛金星在宴席上多喝几杯,再加上旅途劳顿,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杆才起床。起来之后,儿子牛全道:“刚才闯王和范先生来过了,见父亲没起床,不让人打扰,于是就去校场了!
牛金星连忙梳洗,吃了早饭,让一名士兵引路,也去了校场。
校场中,数千士兵正在苦练武艺,人人赤着上身,汗流浃背,发出整齐的嘿哈声音。其中李自成和范青也不例外,二人都赤着上身,露出一身虬结的肌肉,李自成身材高大,更雄健些,范青偏瘦,则显得十分精壮。二人正在用枪对打,李自成的武艺自然比范青高多了,但范青现在枪法大进,当个陪练还可以,只见二人手中长枪一招一式,虎虎生风,十分有力。
牛金星也懂一点武艺,他看了一会儿,不由得相信那些将士所说的,范青这军师可以上阵厮杀的,看看他敏捷似豹子的动作,难道是真是秀才出身?
二人看到牛金星来了,连忙停下练习,放下兵刃,穿上衣衫,过来相见。
牛金星看看校场上数千正在苦练的士兵,精神饱满,斗志昂扬,不由得赞道:“这士气可真不错!”
李自成笑道:“这练兵的主意当初可多亏了范先生了,是他说要练兵,将来做军队骨干。”说完把范青当初劝他练兵的理由说了说。
牛金星赞道:“很好啊!如此训练一批骨干,将来时机一至,十万百万之众不难号召,而这样一批精锐之士则是很难得了!”
李自成笑道:“走吧,咱们一起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