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旺却还不管不顾的说,“他们去京城的探子说,在京城盛传我们闯营进入河南的荒唐故事。说两年前我们投靠西营不成,被你们张帅逼的走投无路。被困在郧阳大山当中,粮食辎重全没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闯王急的没办法,两次去树林中上吊,都被大将军范青给劝住了。后来在山中看到一个野庙,闯王就叹气说,‘现在咱们到了这地步,可算走投无路了,不如去庙中打卦,看看凶吉,如果是大凶之兆,咱们也不用行军了,就都在树林中上吊,或者投降官军算了。”
小将罗虎笑道:“白旺大哥,你说的不准,传说是大将军把双刀往腰间一插,就随着闯王走入野庙去打卦,说的活灵活现。”
闯营众将一阵笑声,白旺笑道:“都是胡说,总哨刘爷才使双刀呢,咱们大将军什么时候使过双刀?结果,大将军给闯王连打三卦都是吉兆,随后恭喜闯王,献上了翻越郧阳大山的计划。闯王一听就同意了,不过他先跑回帐中,杀了自己老婆,众将也纷纷把自己妻子孩子都杀了,然后放火烧了营寨,杀出重围,直奔河南。可笑啊!高夫人现在好端端的在开封呢,闯王什么时候杀过妻子,众将也不会杀自己老婆的。再说,进入河南是大将军献策,闯王深思熟虑之后同意的,哪有什么打卦?”
潘独鳌陪笑道:“是啊!人云亦云,以讹传讹,大将军那时候就看出来眼光不凡,计谋超群。”
白旺笑道:“可不是么,当时大将军就阻止闯王和诸将去投靠你们西营,说你们张帅心狠手辣,必将要吞并我们,可是闯王和总哨刘爷他们不信,非要去,结果吃了一个大瘪,差点全军覆没,被你们一锅端了。”
这话说的更直白,院子里的闯营诸将都一脸冷笑的看着潘独鳌,潘独鳌无话可说,只能尴尬的笑着,擦擦额头的冷汗。
屋内的张献忠也很尴尬,道:“大将军,我对天发誓,那天我真的没想害你和闯王,都是可旺这不成器的私下安排的,后来,我稀里糊涂的也跟着他上了道,其实我心中是不想那么做的,我可以发誓,当时,就算把你和闯王留下,我也绝不会害你们性命,还会几天之后把你们好好的送回去。”
范青微微一笑,心想,“张献忠发誓若能相信,这世间就没有能信的誓言了。”他不想驳了张献忠的面子,便笑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咱们不必深究。只要张帅今日真心来投,过去纵然有天大的误会,也一阵风般的吹散了,白旺是有口无心之人,他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随即又让亲兵设下酒宴,要宴请张献忠。
等尚炯给张献忠治完伤,范青和张献忠带着文武众将又回到中军大帐,亲兵们已经设下酒宴。众将在酒宴中高谈阔论,饮酒笑谈。不过刚刚治完箭伤的张献忠明显有点精神不振。
范青就笑道:“张帅今天不必急着回去,我还有重要话要与你说,我给你安排了住处,你先住下休息,等明天早上,你恢复精力,咱们再详谈。”说完让亲兵给张献忠几人和西营的战士安排住处。就在中军大帐旁边安排了几座新的军帐,张献忠的亲兵也都到这几座帐篷之前守卫。
张献忠心中暗暗吃惊,“完了,范青强留我在这里过夜,是要杀我还是囚禁?不管怎样,都是落到他的手心了!”
范青亲自拉着张献忠的手,带他到帐篷当中休息。张献忠虽然心中打鼓,但表面却丝毫不漏,毕竟范青还没跟他撕破脸皮,露出要害他的意思。而且张献忠在刀尖上闯了十几年,什么尔虞我诈的事情都见过,自己也曾做过,所以知道在这样的危险关头,必须故作不知,坦然处之,以此来麻痹敌人,等待时机,想法子逢凶化吉。
张献忠见帐篷中陈设干净,连火盆都扣好了,外面虽然寒冷,厚厚的棉帐中却温暖如春。他哈哈一笑道:“多谢大将军了,这帐篷住的舒服,早知有这么好的待遇,我把我的小妾也带来一个。这几个月,被左良玉、方国安这帮小子搅的日夜不宁,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了,今天到你这里,终于可以高枕无忧,睡个痛快了!”说完,走到帐篷当中的床上躺下,伸开手脚,笑道:“这床可真软!舒服啊!”
范青一笑道:“大将军精力不济,好生休息,等睡到晚饭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叫醒你吃饭。”
范青在帐篷中没有过多停留,因为要和诸将商量离开商丘,拔营回开封的事情,转身走了,回中军大帐去了。
李定国感觉事情有点严重了,他带着一百多西营亲兵紧紧守卫在张献忠的帐篷外面,他让亲兵们不许睡觉,也不许离开。自己则站在帐篷门口。
张献忠明白李定国的心意,低声说:“定国,你放心,快休息去吧!叫亲兵们也休息,不要在帐篷外面守候。”
李定国走到张献忠身边,悄悄说:“父帅,孩儿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等过一会儿,咱们跳上马就走吧!”
“胡说,到此地步,别说骑马逃不出去,就是插翅也飞不出去!你别胡思乱想,棋势虽险,但我心中有数,是活棋,不是死棋。你快同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