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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1 / 2)

北寰言温声道:“我不想你跟着我出什么事。”

凌信回头,嚷着:“那我就希望你一个人出什么事?你这状元白考了!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在这事上不开窍?我要因为这事凶险,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许都,自己回了暮云峰,我这辈子都瞧不起我自己。我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我有能力保护自己……”

北寰言伸筷子去夹了一块炸浍鱼,放到碗里递给凌信,企图岔开话题:“这个看着就很好吃。”

“不吃!”

凌信气鼓鼓地转了个身子,抱着手。

北寰言又挪过去一点:“生气也要吃饭,不然哪有力气跟我生气……”

“看见你气都气饱了!”凌信鼓着嘴。

“不就是跟你商量,”北寰言把碗放在凌信桌前,小声道,“也没说一定要让你回去,哪来这么大气性。”

“嗯?”

凌信见他松了口,这才回头看北寰言。

“我怕你们因为我出事,”北寰言一声轻叹,“我难心安。”

他垂眸,话语里带着许多无奈:“我这个身份,跟谁在一起,若是出事,那都是要身家性命的事。”

“没事!如果真出什么事,我爹娘,你爹娘都会来救我们的!”凌信当即打起精神。

他根本就不在乎跟着北寰言,他自己会不会出事。

对于北寰言,凌信从不记仇。

北寰言蜷缩在衣袖的手,缓缓锁紧。

他早就知道凌信根本赶不走,但他还是要说。

凌信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凌信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不了解?

只是他也才十四岁,涉世未深,不可能事事都处理得很好。他第一次独自面对这么大的事,这么大的局,也会感到不安。

但凌信的态度,就是一根定在了北寰言心里的定海神针。

只要凌信不怕,他便也没了顾虑。

正如他所言,他这个身份跟谁在一起,若是出事,都是有关生死。

他若不想自己的兄弟、妹妹、师兄、父母都在这场谋算里折掉,他就要竭尽全力、小心翼翼地跟这些人周旋。

“用饭罢,”北寰言拿起筷子,“再不吃就凉了。”

凌信见他眼眸里有什么东西逐渐沉淀下来,变得深沉,便也不再多话。

夹起碗里的炸浍鱼就是一口,嘴里还没嚼完,就道:“好吃!”

北寰言的规矩,是宫里教导皇子的嬷嬷来教的。吃饭的时候基本不说话,他只是望着凌信,浅浅一笑。

兄弟之间哪需要那么多话来解释。

他若在,他跟着护着,这便是情义。

*

北寰舞与时均白在茶馆里小坐片刻,就继续出去闲逛。

他们沿街听着路边百姓闲话。

真是巧,他们一路走过去,听到最多的话闲话就是最近护城河闹女鬼的事。

北寰舞往时均白身边靠了靠,小声说:“最近城里到处都在说护城河闹女鬼的事……”

时均白看着坐在沿街小铺子里闲聊的百姓,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北寰舞越想越觉得背心发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忍不住拉住时均白的衣袖:“师、师兄……我昨天晚上……在护城河里待了一夜……”

说完她就紧紧地抱住了时均白的胳膊。

时均白在想别的事,觉得往前走有些困难,才反应过来是北寰舞拖住了他。

“什么?”时均白问。

北寰舞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汪汪的:“我昨天晚上在护城河里待了一夜啊……”

时均白望着她,不知道她是胆子大,还是反射弧长,昨天晚上在河里待了一夜不知道怕,现在事过了听别人说才知道怕?

怕得拖着他根本走不动路。

时均白忍着笑:“我也在跟你一起在河里游过啊?而且——就算是有女鬼,白天也不会出来。那会你贪河里凉快,说什么都要在河里待着,现在后悔了?”

北寰舞翻了时均白一眼,但心里还是觉得膈应。

她忍不住想,自己身上会不会已经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道:“你们家祖上不是、不是盗墓的吗?你身上就没有什么可以辟邪的东西借我用用?”

时均白想着昨天晚上她夜闯雏凤楼都不害怕,今天因为市井流言怕得想拜佛,就觉得好笑。

辟邪的东西……

还真有。

时均白从衣襟里摸出那块血玉:“听我爹说,这个辟邪……”

北寰舞二话不说就抢了过来:“借我戴戴!”

这血玉牌不大,只有拇指大小。

玉牌雕工精细,周围一圈刻着一条盘踞的虺。

中间刻着“时”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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