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他自己告诉你的？”宋知行抬起头看他。
张捷看着他，眼神坚定，看着像是要吃人。
过了一会，他嘴唇动动，吐出一个字。
“是。”
宋知行看着他，重新把烟放回烟盒，拍在桌子上，“怎么告诉的？”
张捷看着他，一句话，惊的宋知行背后发凉。
“梦里告诉我的。”张捷说。
一时间，审讯室里，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宋知行桌前那一个橘黄色的暖光，打在他脸上，神色阴晦不定，张捷看着他，相比宋知行一副坦然。
“什么叫梦里，他死后托梦给你了？”花了几秒的时间，把信息量消化，重新开口问。
张捷看了他一眼，目光重新投回，自己手腕上泛着银光的手铐。
这大概，百口莫辩后，他第一次提起这件事。
“那天，”张捷缓缓开口，在他低沉的嗓音里，宋知行仿佛看到整个案件的演变过程。
“我带着小小上街吃饭，她那时候，还没疯，人也是温婉贤惠的，天天在家，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不知道让我省了多少心。
杨恒那时候还没死，我们在街上，看到他一个坐在大排档喝酒，想上去喊他，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可还没上去，就一堆流氓走了过来，一脚，踹翻了杨恒的桌子。”
大概是当时的景象太过残忍，也太过惨烈，张捷陷入那段回忆的时候，脸色是铁青铁青的，青筋也是直爆。
眼睛也是红的，要嗜血。
“他们二话没说，抄上酒瓶就往杨恒脑袋上砸，是真往死里砸，边上的人都吓坏了，想要报警。
却被那些人，拿着酒瓶威胁，谁要是敢多管闲事，就揍谁。”
说着，他猛地抬起头，看着宋知行，声音再次激动起来，“他们是真的疯子，完全不管不顾的，压根不怕警察。
谁上去，就揍谁。
我跟杨恒是哥们，但是，也没到可以不管不顾，帮着干架的地步，何况，小小当时怀孕了。”
宋知行沉默不语，他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得到回应，张捷也是懊恼的挠了挠头，“我不是不想去帮，是我实在不敢！
那些人凶神恶煞，哪有人敢上去帮忙？”
说完又把手放下来，似乎是认命了，一股脑的吐了出来，“他们打完后，我走上去，我以为，杨恒看到我，会质问我为什么不帮忙，却没想到，他仰着天大笑。”
宋知行皱了皱眉。
“你懂吗？”张捷看着他，轻蔑的笑了笑，不知道是笑他还是笑自己，“那是一种解脱了的笑容。”
“他似乎一直在等这顿打一样。”
“你是想说，杨恒，跟那群混混认识？”宋知行看着他，一语点到的说。
张捷咧了咧嘴角，颓废的往后一靠，“谁知道呢？或许是吧。
毕竟那些人，有目标性，而且很准确无误的，就在人群里找到杨恒，说不定就是专门来找他的，毕竟那时候，乱。”
毕竟是没摄像的年代。
当然放肆了。
过了一会。
宋知行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抬起头，看着他。
“你那次见到杨恒，是他离职前还是离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