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的结果也挺好,公子没有怪罪马家其他人,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呀,也别太难为自己了。”
霍窈低着头不说话。
马文波也不确定她有没有听进去,只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和当年的他一模一样。
不由眼眶一红:“当年我家老小没的时候,我跟你一样,就觉得是我这个当爹的害死他的,我要是看好他,就不会让他跑出去,他要是不跑去参军,也不会死,现在估计都早该娶妻生子了。”
“我那时候如何也不能原谅我自己,后来还是你大娘跟我说,孩子大了,是看不住的,看得了一时,总不能看一辈子吧,我们年纪大了,早晚有闭眼的时候,我们活着我们看,等我闭眼了,谁又看得住?”
“后来我又恨朝廷,要是不打仗,老小也就不会死,这份怨恨一直到了昨天,将军说的对啊,要是所有人都像我似的这么想,哪里还有人参军?没有人参军,等别国来犯的时候,就没有打仗的人,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成为敌国俘虏。”
“我说这么多呢,就是想让你明白,怨来怨去,是改变不了什么的,楚楚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她不是想要荣华富贵吗,折在这上头,也不亏。”
马文波跟霍窈说了很多,期间始终都没得到回应,吴醉在旁边看着急得不行,小姐这是,这是魔怔了啊。
最后马文波走了,他看着霍窈的样子,沉沉一叹,冲吴醉摇摇头。
他劝,也没用啊。
他说了大半天,霍窈始终半点反应都没有。
连马文波都没能让霍窈有所反应,更别说于夫人了。
于夫人从进来后那张嘴就没停过,可任由她磨破了嘴皮子,也始终得不到一丁点的回应,最终也是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得知霍窈现在的情况,于宏伟不敢耽搁,急忙去客栈报告给江陵。
“马文波也不能让她有反应?”
“是啊,小姐身边的丫鬟特地让马文波去劝,结果小姐愣是都没看他一眼。”
江陵皱眉:“东西呢?有没有吃东西?”
这才是让于宏伟急三火燎赶过来的原因,因为于夫人送去的吃食,霍窈一口也没吃!
他实在是担心在他那边出什么问题,这不就赶紧过来汇报了。
江陵捏了捏眉心,“她在搞什么,不是挺通透的吗,怎么在这么点小事上钻起了牛角尖!”
江陵是真没想到,马楚楚的死,会引发这么多不必要的因素,因为这事,他们都未能启程动身,现在霍窈又别不过劲儿来,京城那边还有人蠢蠢欲动。
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且等着。”江陵觉得,这事他处理不了,还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于是,他扔下于宏伟,急匆匆上了三楼,去找景沉。
“陛下,于宏伟来了。”顿了顿,江陵接着道:“霍窈现在在州府衙门的牢房,今日天阴沉沉的,牢房那地方本就阴暗潮湿,她的身子才刚好没多久,于宏伟还说,还说她不吃不喝,连话也不说……”
江陵停停顿顿说了一大串,景沉看不出神色,让他一时间有些吃不准,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他这是在赌,赌霍窈在景沉心里的位置。
时间一点点过去,房间里安静的针落可闻,就在江陵心里越发没底之际,景沉终于有了细微的反应,但却与霍窈一事无关。
只见他递给江陵一封密信。
江陵接过一看,登时脸色大变:“留王如此大胆包天,居然要在半路设伏刺杀!”
景沉表情淡淡,好似要被刺杀的人不是他一般。
“如此说来,咱们暂时还不能启程前行!”
景沉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击案面,发出叩叩闷响。
他摇摇头,“恰恰相反,即刻动身。”
江陵闻言急了:“可是陛下,要是现在动身,岂不是就要中了留王的圈套?”
景沉一脸高深莫测,“那又如何,是时候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人心叵测!”
于是吩咐道:“派人把她带回来,吩咐下去,即刻动身,按照原定行程往前走。”
“陛下……”江陵不知道景沉在想什么,反正从小到大,他就没看透过景沉的心思,还是薛长蕴有句话说的对,皇帝的心思,若是我等能轻易揣测得出,就不是皇帝了。
但他只知道,眼下启程,实在太过冒险。
然而,景沉意已决,无论他说什么,都未能改变他的想法,无奈之下,江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三思!”
景沉坐在那儿,看了他良久,随后起身,亲手将他扶起来,手指间用力,捏了捏江陵的肩膀,“朕相信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比千金还重。
江陵抬头看向将性命托付给他的景沉,半响郑重的点了点头:“末将必不负陛下!”
为了这份信任,前方纵然是刀山火海,他也务必会闯一闯!
随即退下安排了。
江陵安排了两个人随于宏伟去州府衙门,将霍窈主仆三人接回来。
于宏伟觉得头疼:“要是,要是小姐不走呢?”
“你告诉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