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皇帝老儿,又是王八,现在又叫他娘。
他到底有多少个外号!
霍窈只感觉,冷气更冷了,让她更觉得舒服不已,于是把人抱得更紧了,最后抱着人,睡了过去。
听着她有些粗重的呼吸,皇帝轻轻动了动身体,却被抱得更紧了,动了半天,也不曾挣脱获得自由,反而还被她打了下。
然后就听她呵斥道:“别动,老实点!”
那命令的口吻,差点让景沉气笑了。
但也没有再甩开她,任由她抱着,直到她身上的热度逐渐褪去,感受到了凉意,主动放开他。
其实被她抱的,胳膊有些麻了,理应该松一口气,可莫名的,不但没有觉得舒服,反而有种难言的失落。
景沉透过晕黄的烛光,看着睡梦中的霍窈,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捏上了她的下颌,微微使力,凑近她耳畔,别具深意道:“朕可不是好招惹的!”
“唔,疼。”近乎于撒娇的小声音,听在景沉的耳朵里,像是一根羽毛,在挠痒痒。
他松了手,深深地看了霍窈一眼,起身离开了。
江陵一直守候在外面,见景沉出来,立马拿过披风,给皇帝披上。
“人查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已经全城搜捕,目前尚没有消息。”
景沉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莫要等朕回宫了,人还没找到。”
江陵心头顿时一凛:“陛下恕罪,下官这就命人抓紧搜捕。”
景沉哼了哼,“活口审问的如何?”
“陛下英明,正如您所料,他们都是留王的人。”
“留王……呵!朕这个皇叔,还真是不消停!”
一行人渐渐远去,景沉的那声意味不明的话语,很快溶于夜色之中。
霍窈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睁开眼,还是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就知道,自己还在襄河镇。
吃过饭,喝完药,她就让吴家妹妹和小丫鬟退下了,然后自己托着腮不由琢磨,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上她了?
然后摇摇头,他是谁啊,是后宫佳丽三千的,一国之君,这世上女人最多的男人,什么美色没见过,她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她也承认,她长得有几分姿色,但也只是几分而已。
可若是没看上她,这诸多种种又怎么解释?
之前昏迷,她是真不知道昏迷期间发生的事,即便江陵跟她说,皇帝曾照顾过她,也没太当回事,毕竟江陵说话,有时候得挑拣着听。
但昨晚,她虽然高烧,烧得迷迷糊糊的,但发生了什么事,却是有些印象的,别的没记住,但清楚记得,皇帝在照顾她!
霍窈很清楚,当初在州府,皇帝所谓让她选秀进宫,无非就是,她的催眠术让他忌惮,能成为让皇帝忌惮的人,绝非是什么好事。
皇帝让她进宫,一来无非是打着利用她的主意,二来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毕竟换了是她,也会这样做,把忌惮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更保险。
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一句话,她于皇帝,是棋子,也是威胁。
可不论是昨晚,还是白天的种种,亦是凉亭赏月,皇帝都用行动证明了,他对她几乎没什么底线的容忍。
霍窈真有那么傻吗?
傻到胡思乱想到连最基本的防备都没有了?
很显然,不尽然,霍窈是故意的,她故意装傻充愣,以此来试探皇帝对她能容忍到什么地步,好判断,自己究竟是棋子,还是威胁。
虽然都是两个字,但这其中所涵盖的意思,却是完全不同的。
然而试探的结果,却让她有些迷茫,因为皇帝对她的包容,已经完全超出了对棋子和威胁的包容。
她现在有些吃不大准了。
可要说喜欢,又有些自以为是,毕竟人都要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她还没有美到爆棚,任何男人见了都拔不动腿的地步。
但总之,霍窈现在有些乱,她需要时间好好理一理思绪。
而这一理,又过了一晚上。
不得不说,郑太医的医术很高明,几服药下去,她就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松快,腹部也没有那么疼了,只是还残留着大片的淤青,瞧着有些触目惊心。
这两天,一直是吴家妹妹,和小丫鬟照顾她,期间,她也搞清楚了吴家妹妹名唤吴醉,小丫鬟则叫晖心。
她也尝试着跟吴醉和晖心套话,但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把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落,不该说的,任凭她怎么花样套话,愣是一个字也不说。
霍窈也想过用催眠,但念头一闪过,就放弃了,首先,这里不是她的地盘,人在屋檐下,很多时候,都得低头。
其次,皇帝本就因为她的催眠术对她心生忌惮,她若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对他的人使用催眠术,这绝对是很大的一次冒险。
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她能做的,就是顺从。
正如皇帝说的,能屈能伸,方为另一种生存之道。
锋利的爪子,有时候对自己是保护,但有时候,也会招来无尽的麻烦。
州府,便是最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