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顾怀海还是去了周家,周家此时也不消停,起因是周兴玉病好后,得知他爹娘背后干的事,直接跳脚炸毛了。
“爹娘,你们有没有搞错啊,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以后还怎么去学塾读书?!”
周兴玉是真没想到,自己发烧迷迷糊糊期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自己爹娘跑去学塾不说,还散播谣言,逼学塾开除霍窈。
虽然他也挺恼霍窈拿箭射,嗯,苹果,但霍窈他还挺喜欢的,最关键的是,在学塾里,霍窈很得学生的心,要是被人知道是他爹娘在背后诋毁霍窈,他还怎么在学塾待下去。
周老爷喝了口茶道:“那种学塾,不去也罢,明日我便给你请最好的夫子,来家里教你读书。”
反正周家家大业大,也没想过让儿子考状元,将他送去学塾,无非就是找个地方看着他,省着在家里成日只知道胡闹。
周兴玉脸色难看,“霍夫子挺好的,学塾也挺好的,我不要在家里读书,我就要去学塾!我不管,你们马上澄清!”
周夫人抬手摸了摸儿子的脑门,念念有词:“没发烧啊,怎么还说胡话呢。”
周兴玉拿掉他娘的手:“我没说胡话,我说认真的,而且,你们这样做,不但诋毁了霍夫子,连学塾也污蔑了,爹娘,你们这是黑白不分知不知道!”
“胡闹!”周老爷黑了脸,“我看你才是被学塾洗脑了,被那个小妖精勾了魂!”
“我没洗脑,霍夫子也没勾我,就是你们黑白不分!”
周夫人狠狠拍了他一下:“还说没被她勾了魂,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我那天见她就瞧着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啊,居然敢勾引我儿子!这个贱人她好大的胆子!”
周兴玉跺脚:“我说多少遍了,你们都想哪儿去了……”
厅内的闹乱,被门房下人打断:“老爷,夫人,县太爷来了。”
“县太爷?他来做什么?”
周老爷还气着,语气称不上有多好,原本周家与县太爷就没什么联系,只因为顾怀海那个人油盐不进,行事作风一板一眼,以至于从顾怀海来清河镇上任以来,与镇上几大势力都井水不犯河水。
现在顾怀海却突然登门。
周老爷很意外,也不耐烦,儿子的事还闹心着,顾怀海不请自来。
然而人都到门口了,只好咬牙威胁道:“你现在给我滚回房间去,晚些时候再跟你算账!”
周夫人拽着他走,周兴玉倔劲儿上来了,抱着一旁的椅子:“你们要是不澄清,我就不走!”
“孽子!还愣着做什么,把他拉走!”
下人一拥而上,结果周兴玉铁了心不走,正僵持着,顾怀海进来了。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顾怀海意外于眼前的一幕。
周老爷强撑起笑脸:“孽子不懂事,为了个外人正跟我较劲儿呢,让大人看笑话了。”
“霍窈不是外人,是我的夫子!”周兴玉嚷道。
“你给我闭嘴!滚下去!”周老爷脸色铁青,然后冲顾怀海说:“大人见谅,这孩子都给我家夫人惯坏了。”
顾怀海却没有理他,走到周兴玉跟前儿:“你也是霍窈的学生?说来也是巧了,今日衙门接了一桩打架闹事的状子,一方正是霍窈的学生。”
周老爷眉梢一挑:“还有这事?说起来我倒是见过这个霍窈,长得极为妖艳,怂恿学生打架,大人这事您可得好好管一管了。”
顾怀海不动声色道:“不知道周老爷有何高见?”
“要说我,学塾就该有学塾的样子,找个妖媚的女子授课,像什么话!好端端的学塾都成了污秽之地!”
顾怀海淡淡地看向他:“我倒觉得,污秽的不是学塾,而是……”顿了顿,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老爷看:“是人心!”
周老爷被他此举看得眼皮狠狠一跳,“大人?”
“据我所知,霍窈学识出众,是学塾的崔院长和一位夫子,特地去家里请她去学塾授课的,去授课的第一天,就与其中一位夫子比试,众目睽睽之下……”
说到这,顾怀海再度停顿了下,转向周兴玉:“周公子,那日不知你是否在场?”
周兴玉点点头。
“那你说一说,比试的结果如何?”
“霍夫子赢了!”
“哦?你确定?”
“当然,全学塾的人都看到了,是霍夫子赢了,吕夫子也说,是他输了。”说这话时,周兴玉莫名有些小骄傲。
顾怀海失笑,干咳两声又问:“若让你说,你觉得霍夫子如何?”
“挺好的,她讲课很通俗易懂,我也能跟得上,学生都很服她。”
顾怀海看向周老爷:“周老爷可听到了?”
周老爷要是现在还不知道,顾怀海是为何而来,就白活大半辈子了,无所谓道:“小孩子家的话,当不得真,他们哪知道好还是不好。”
“没错,周公子一个人说好,自然是当不得真,可要是全学塾的学生都说好呢?”
“那肯定是被蛊惑了!”周老爷斩钉截铁。
顾怀海仰头笑:“这么说,本官的这个干女儿还有蛊惑人心的本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