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人命无数,心理素质早已过硬,甚至于,前一刻他把人弄死,下一刻就能无异样的吃吃喝喝。
怎么可能,突然有亏了?
再往大里说,荣金疯的莫名其妙,保不齐,自己也会跟他一样……
所以,她必须要查清楚!
于是,宁阳便问随从,在荣金去来福茶楼之前,可曾有过异常?
“异常?”随从想了半天,忍着身上的疼痛喊:“小的想起来了,昨日从顾家出来时,金爷拿着一枚香囊直笑,小的问金爷,金爷还骂小的,不让小的瞎打听。”
“香囊?顾家?”
宁阳捕捉到关键词,她想到了霍窈,就很突兀地,霍窈那张脸出现在了眼前。
直觉告诉她,此事定与霍窈脱不开关系!
她当即让人找那个香囊,最后香囊是在荣金身上找到的,宁阳碰也不敢碰,直接让郎中检查香囊。
片刻后。
“郡主,此香囊也没什么不妥,只是些凝神静气地普通干草,集市上随处都能买到。”
郎中将整个香囊都拆开了检查,可任由他查,也没查出问题来。
事情查到这,便断了,宁阳始终觉得,此事与霍窈有关,甚至说,荣金去来福茶楼见的神秘女子,就是霍窈。
她亲眼看到,荣金对霍窈起了色心,至于霍窈是怎么做到的,让荣金神不知鬼不觉地疯了,连郎中都查不出来,她目前还没有头绪。
但总之,与霍窈有关就对了。
只不过,宁阳到底还有理智在,并没有直接去顾家找霍窈,要知道,她手上的紫吟令,就注定了,霍窈,不是她能随便问责的!
于是找来了她派去盯着顾家的人。
“霍窈今日可有出门?”
两个人摇摇头,“今日他家并没有人出门,不过倒是有进门的人。”
“谁?是不是霍窈?”
“回郡主,是那天骑马外出的衙差。”
那天晚上,霍窈带着顾湘回家后不久,就有个衙差外出了,这事下人来给她报过,她派人查过,外出的衙差出了宁阳郡后,往清河镇的方向去了,显然是回去报信的。
但时间上,实在过于巧:“你确定没看错,不是霍窈?”
“郡主,咱们都看到了他的正脸,是那天的衙差没错。”他们还记得,那衙差姓许,好像是叫许丰宝来着。
两人都看到了许丰宝的正脸,一个人也许可能会看错,但两个人都看到了,看错的几率就几乎不存在了。
宁阳也再三确定了,霍窈今日并没有出门,可以说,霍窈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了,可她始终觉得,此事就与霍窈有关系。
可她没有证据。
郡马爷是荣金的亲舅舅,他也觉得,与霍窈有关,恼恨道:“不如把她绑来,不信她不承认!”
“你糊涂了,没有证据,谁敢动她?”
如果霍窈没有紫吟令,只是区区清河镇县太爷的干女儿,她自然不会顾忌重重,别说是把她绑来,就算让她有来无回,也无人敢问责她。
可她有紫吟令。
况且有证据也就罢了,现在显然没有证据,别说是把她绑来,就是去质问她,也站不住脚。
宁阳郡主能以私生女的身份,在宁阳郡横行这么多年,不是脑子拎不清的人。
“难道就这么放过她?”郡马爷很不甘心,他记得很清楚,明日霍窈他们就要回清河镇了,一旦人离开了宁阳郡,再想动手,就更难了。
宁阳想了想,“甭管是不是她干的,总之,她都别想活着回到清河镇!”
……
顾家老宅,有关于荣金疯了的消息,在宁阳郡传得沸沸扬扬,其妈妈借口出去给霍窈和顾湘买零嘴儿,灌了满满一耳朵,回来说给顾怀海,顾湘和霍窈听。
经过两天休养,加上霍窈的开导,不论是心理上,还是精神上,顾湘都好了许多,只是人变得沉静了许多。
到底还是留下了心理阴影。
得知荣金疯了,顾湘闭了闭眼,流下了眼泪,霍窈在旁边握着她的手不说话,用行为告诉她,她在,一直在,她不是一个人。
顾湘其实也想得通,毕竟自己很幸运,虽然中间过程惊心动魄,但至少,比起那些死在荣金手上,被荣金糟蹋的姑娘来说,她已经不知道幸运了多少倍。
只是终究娇生惯养了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也从来没有像那日那般勇敢豁出去过,如今平安无事,那些心理落差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
“我让小桃陪你回去睡一觉,别想那么多,都过去了。”霍窈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小桃陪顾湘回了房间。
前脚顾湘一走,后脚顾怀海便按捺不住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霍窈要为顾湘出口气,他是知道的,但不知道她要怎么做,每次配合完她,问她,她都闭口不言,再要么就是她心里自有打算等等。
他相信霍窈,但正是因为相信,所以担心,尽管他恨不得将荣金大卸八块,但也有自知之明,荣金背后的宁阳郡主,与之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
女儿平安无事,这口气除了咽下去,还是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