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郡主府,郡马爷和荣金一样,对宁阳的反常姿态纳闷不已。
宁阳郡主叹了口气:“你们知道什么,那叫霍窈的姑娘,可不简单,她拿的紫吟令,乃是皇上的信物,便是我,也没有。”
当年若非在父王手上看到过,她也不会知道紫吟令是什么样子。
说白了,她这个郡主,连紫吟令都没见过。
更别提拥有了。
此话一出,郡马爷和荣金都愣了:“皇上的信物?”
关于紫吟令,宁阳郡主知道的也不多,但这种事,不知道的话实在微妙,她淡淡道:“你们只需记得,紫吟令能调动驻军。”
换而言之,便是灭了她这个郡主府,有紫吟令在,也无人敢多说一句话。
除非皇上亲临。
这话,便是宁阳自己也觉得不现实,她虽名义上是皇上的姑姑,但毕竟不是亲的,她的存在本身就不受皇室认可,皇上能把紫吟令给霍窈,孰重孰轻,显而易见。
虽然霍窈说,给她紫吟令的是薛长蕴和江陵,她又不傻,岂会不知,若非皇上授意,薛长蕴和江陵纵然再得君宠,也不敢将紫吟令给一个女子!
不过倒是奇怪得很,霍窈究竟有何本事,能得到紫吟令?
看来,她的身份,要搞搞清楚。
当然,眼下的重点是,怎么给霍窈的妹妹补偿。
说到这事,宁阳便训斥荣金:“你一向最知轻重,今日怎地了?你差点惹了大祸知不知道!”
荣金还没完全消化紫吟令能调动驻军的信息,听到宁阳的训斥,后背不由泛起了凉意:“我,我不知道她后台是皇上……”
他要是知道,巴结奉承都来不及,怎么还敢去招惹她的姐姐。
想到自己适才踹了顾湘一脚,还抓了她的头发要打她……
荣金咽了咽唾沫:“舅母,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吧?”
这个问题一出,宁阳脸色缓了缓,“应该不会。”不然刚才不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丝毫不提如何问责荣金,直接回去走人。
而且她也看得出,霍窈是个聪明人,再怎么说,自己也是郡主,但这些,都是在她姐姐没有被糟蹋的前提下。
想到这,宁阳连忙问荣金:“你可有碰她?”
荣金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我还没来得及碰她,就被她挟持了,您看我脖子上还流血呢。”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宁阳就看到,白白胖胖半子的脖子上,被划破了,伤口尚且在出血,只不过不深,出血量也不多。
看起来只是小伤。
但宁阳还是很心疼,唤来人给荣金上药。
“你没碰她,一切就都好说了,明日一早,你随我过去一趟,赔个不是,这事也就过去了。”
荣金正由着侍女给他上药,一听这话,蹭地站起来,大叫道:“什么,还要我去给那个贱人赔不是?舅母,她都挟持我了,还把我弄伤了,你还让我去给她赔不是?”
有没有搞错!
荣金不甘心,宁阳又何尝甘心,一直以来,她在宁阳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说她是此地的土皇帝,都不为过。
荣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一直是知道的,可那又如何,她既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肯定是心里纵容的。
她宁阳郡主的半子,有为非作歹的资格!
可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小丫头,她手上的紫吟令狠狠地压了她一头,尽管忌惮,但更多的是不平。
她堂堂宁阳郡主,凭什么被个丫头片子压一头!
“舅母,您不就是忌惮紫吟令吗,我去给您抢过来,看她还怎么压您一头!”荣金恶霸之气尽显。
宁阳闻言,心头动了动,没了紫吟令,就凭着一个破清河镇的县令,有何可俱?
只是紫吟令在皇室都有记录……
荣金又说,只是这次,声音小了很多:“舅母,人蒸馒头争口气,那紫吟令听着了不得,但于咱们并无用处,反正咱们在宁阳郡,已经呼风唤雨了,紫吟令不稀罕,但这口气,咱们得争,您想想,一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让咱们矮她一头?”
要说宁阳不心动,是假的,一直以来,在她的地盘上,何曾受过被人压制的气。
尽管霍窈的言行举止,从始至终都不曾冒头,来她郡主府,也是为了救姐姐,但她拿着紫吟令,就是不行!
她才是宁阳郡说了算的人!
“你想怎么做?”
“杀!”
荣金做了个砍头的手势,眼睛里都是腾腾杀意和狠光,接着说:“到时候咱们就把所有知情的都处理了,若是日后有人追查起来,就说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没见过紫吟令。”
此时顾家老宅,马车停下,其妈妈扶着顾湘从车上下来,又去接后面的霍窈。
进了门,霍窈让其妈妈带着顾湘回屋收拾一下,然后问顾怀海要笔墨。
老宅生活用品不缺,但独独缺少笔墨,一来顾怀海多年不曾回来住,二来此次来的仓促,并没有带;三来老伯不识字,也用不上那些。
顾怀海就叫来了许丰宝,让他出去买。
霍窈紧随其后添了一句:“不要毛笔,要炭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