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薛长蕴关心道。
霍窈笑了下,“劳烦大人关切,不知大人寻我来所谓何事?”
薛长蕴皱了皱眉,声音沉了几分:“本官要你再去找刘彭一趟。”
霍窈诧异:“再去找刘彭?”
“是,经过那晚一事,刘彭明显被背后的人舍弃了,这几日他的态度没有之前那般强硬,零零碎碎也交代了一些事,只是这些,远远不够,本官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他耗,他早已是板上钉钉的死罪,能容他到今日,已经够了。”
换而言之,刘彭的死期到了。
但在他死之前,榨干最后的价值。
还真是直接。
霍窈淡淡道:“倒是还能再试一试,不过成与不成,我亦无法保证。”
上次催眠算不上成功,可以说是失败了,而失败的原因,概因刘彭意志坚定,内心抵触,若是他态度软化,自是另当别论。
事到如今,她也希望此间事能尽快做个了结。
当即,薛长蕴带霍窈去了大牢。
大牢中,江陵也在,自打发生了调虎离山的劫狱事件后,不止是霍窈居住的小院被保护了起来,大牢这边,亦重兵把守,由江陵亲自看守。
像上次一般,霍窈和刘彭在牢房里独处。
一切也正如薛长蕴所说的那般,刘彭不只是态度软化了,就连他心里那道筑起来的墙,也已经残破的不堪一击。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霍窈就给推倒了。
催眠的过程很顺利,所得到的结果,却是让她遍体生寒。
她,她竟然,竟然牵扯进了皇室密辛中!
霍窈心不在焉地出了关押刘彭的牢房,刚走到拐角处,就听到江陵说:“霍窈小姑娘挺好的,人长得好看,性子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瞧着也不错,只要此间事了,她就要回家了,长蕴,你确定对人家没意思?”
好似生怕薛长蕴冲动,江陵又说:“你想好了再说,别到时候自个儿后悔。”
“我说过,她区区不过农门之女,于我目前有利用价值。”
“农门之女怎么了,霍家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祖上三代都是干净的农户,她爹是老秀才,我听说她几个哥哥也在读书,算得上一家子书香门第,再说,让霍窈往那儿随便一站,那通身气度,要不说她出身农门,谁不觉得她就是个千金小姐?”
薛长蕴漠然道:“野鸡纵然披上了凤凰的皮,也是野鸡本质,变不成凤凰!”
“嘿,你这话也太毒了吧,得亏人霍窈没在这,要是听到你……霍,霍窈!”
江陵眼神闪躲地看着从拐角处走出来的霍窈,脸上神情讪讪的,心道自己这几日真是累了,居然没听到脚步声。
霍窈的脸色十分寡淡,眼神清透,不见怒火,江陵也不大确定,她究竟听到了多少。
不过应该没听到多少的吧,不然反应不会这么冷静。
毕竟要是换了他,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二话不说,直接动手砍人。
可惜,江陵注定要失望了,该听的,不该听的,霍窈都听到了。
要说生气,还真没有,尽管被人比作野鸡,然薛长蕴说的也并非不是事实,她确实出身农门,是个农女,这一点,她从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也从不对自己的出身不满过。
不过,她到底也不是个泥人。
霍窈在两人面前站定,对上薛长蕴的目光,微微一笑:“凤凰虽好,不见得人人都喜欢,就像我,眼界有限,素来只喜欢野鸡,倒是大人你,可千万别小瞧了野鸡,因为野鸡啊,急了,也是会啄人的!”
江陵噗嗤笑了起来,“小丫头没看出来嘛,还有这么伶牙俐齿的时候,你说的没错,我也喜欢野鸡,饿了的时候还能吃,凤凰好看是好看,却如同鸡肋,食之无味,但开屏的时候,又弃之可惜。”
“要我选啊,我自当也选择野鸡。”
说这话的时候,江陵是看着薛长蕴说的。
薛长蕴眉目间的冷漠更甚,问霍窈:“结果如何?”
霍窈深呼吸口气,冷声道:“大人还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刮目相看。”说罢,扔下一句:“回去说。”便先行往外走。
见状,薛长蕴面色微微一沉,紧随其后,出了大牢。
江陵摸了摸头,觉得有异,也跟了上去。
一路无话到了薛长蕴的临时书房。
下人上了茶,霍窈问薛长蕴:“大人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不知对小女的承诺,是否还有效?”
薛长蕴看了她一眼,“本官答应过的事,从未食言过。”
霍窈对上他的视线,眼底的寒意更甚,“不知可否,再加一条。”
“你且说。”
霍窈一字一顿道:“我要我爹,平安!”
经过这段时间,霍窈深刻意识到,这里阶级分化严重,适才薛长蕴的话虽不中听,但也提醒了她,她在他们眼里,是区区农女,同样,她爹亦如是。
说白了,她和她爹在他们这些上位者眼里,如同可随手捏死的蝼蚁。
她没有兴趣去计较太多,况且事已至此,再去后悔已经发生了的,归根结底并没有意义,她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