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把他往后一推,直接走人,故而没有听到闻宴生自言自语:“状元郎,大官……我也可以,莫欺少年穷,我现在配不上,我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
如果霍文在这,听到这话,估计杀了男主的心都有。
远在家中,正在教霍丫读三字经的霍窈,并不知道霍文刚回到私塾,就跟那五个人刚上了,也不知道他和男主之间的对话。
霍丫是个很聪明的小丫头,记性也非常好,几乎教过的她都能记住了,虽然会说的磕磕绊绊,但看得出,是个记忆超群的小天才。
一上午的时间,收获斐然,正好到了做午饭的时间,霍窈让霍丫待在屋里继续看三字经,自己则去灶房帮何木香烧火。
说起来还是挺悲催的,她自认自己不说是过目不忘的天才,但在学习方面还是天赋异禀的,不管学什么都很快就能上手,可唯独这生活技能,实在没那天分。
这几天她也试着跟何木香学,何木香做的时候她也不错眼地盯着看,事实证明,她是真没那天分。
所以,目前为止,她仍然只会烧火。
方氏一直窝在屋里没出来,期间霍窈倒是去看过她,劝了她两句,虽然没什么用,不过从这件事上倒是看出了方氏的一个优点,那就是她有底线。
她刻薄尖锐,霸道不讲理,但对人命却是很尊敬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接受不了自己妹妹淹死丈夫的事实。
通过发现方氏的优点,霍窈对改造这个家更有信心,至少不管是方氏还是霍文,以及霍力,都还没有真的烂到骨子里。
换而言之,还有救。
“小妹,这些给你。”霍窈正坐在灶前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烧火,就听见何木香叫她,抬起头,只见何木香手里捧着一沓帕子。
每方帕子上,都绣着好看的花样,惟妙惟肖,比前世机器加工出来的都好看精致。
霍窈有些吃惊地看向何木香的手。
那是一双标准农家妇人的手,大概常年做活的缘故,她的骨节格外粗,皮肤也粗糙得很,但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居然绣出了这么好看的花样。
“这是我做的绣活,拿去镇子上卖应该能卖些钱,那钱,给你做嫁妆……”何木香小声说:“谢谢你不卖丫儿。”
丫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家里纵然再嫌弃,她这个当娘的,也不会嫌弃,只是她太懦弱了,保护不了她。
以前她一直提心吊胆,生怕有一天起来,闺女被小姑子卖了,以至于她一直活得战战兢兢。
小姑子那天说不会再卖丫儿,她多少是不信的,甚至觉得,这是小姑子的缓兵之计,等把丫儿养胖些,还是会把她卖了。
可经过这几天,她亲眼目睹小姑子是如何对丫儿,又是如何在丈夫打丫儿的时候,护着她,现在更是主动教丫儿读书认字。
丫儿也对她亲近很多。
她才相信,小姑子应该是真的不会卖丫儿了。
但她还是害怕,害怕突然有一天,小姑子会翻脸,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既然卖丫儿是从嫁妆开始的,那她就给她钱,只不过她没钱,身上也没值钱的东西,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这手还能看的绣活。
这几天她熬夜就做出这些,不过她会再继续做的。
霍窈接过帕子,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嫂子,你手真巧。”
至少她就不会绣。
看着手上的这些帕子,霍窈突然想到了一个将方氏和何木香这对婆媳拧起来的方法。
想着,也不管何木香胡思乱想些什么,拿着那些帕子去找方氏。
方氏也很意外儿媳妇有这么一手好绣活,不敢置信地问闺女:“真是她绣的?”
“您看,谁能拿别人的冒充自己绣的,又不是要跟别人比。”
有道理。
“娘,您看这些能卖多少银子?”
方氏想了想,“这个不好说,她这绣工好,应该能卖不少。”
方氏说的不少,是在卖帕子中的不少。
“不过少了点。”
霍窈等的就是这句话,“那还不简单呀,让嫂子再绣呗,您想啊,这么好的绣工就是钱啊,有了这么个进项,咱家日子不是更好了吗?”
方氏当即便在脑子里叭叭算了起来。
确实,自家虽然日子不错,男人是老秀才,每年朝廷都会分发饷银,他又在衙门里给县太爷当师爷,每个月的银子也不少,老大种地,老二读书好,私塾免除束脩,只有老三老四要交束脩,收入不少,支出同样也不少,每年都几乎没剩多少剩余。
可如果家里添了这么个进项,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么一想,方氏心里头都热切了起来,也顾不得难受了,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下来,抓过那些帕子,扔下一句:“我出去一趟。”
就跑出了家门。
霍窈知道方氏要去哪儿,肯定是拿着那些帕子找个明白人估价去了。
果不其然,过了会儿,方氏眉开眼笑地回来了,跟霍窈说:“我找了个明白人问过了,就这帕子,要是卖去镇子上,一方至少三十文!”
三十文啊,一方就是三十文,十方就是三百文,一百